第14章 信号与心声（2/2）

他的分析条理清晰，听得林淑娴频频点头。“有道理。看来陈科长让你来帮忙，真是找对人了。”她顿了顿，声音稍微低了一些，“以前总觉得你们一线侦查的同志，就是靠勇敢和经验，没想到也需要这么细致的脑筋。”

“分工不同，目标一致。”李振邦看着她被设备灯光映照的侧脸，那专注的神情让他心中微微一动。在这个年代，像林淑娴这样受过专业教育、投身艰苦技术工作的女性，身上有一种独特的光彩。

两人之间的隔阂，在这静谧的深夜和共同的目标下，似乎消融了不少。他们开始更多地交流对案情的看法，讨论信号的特征。李振邦会请教一些无线电的基础知识，林淑娴则对他的分析思路表现出浓厚的兴趣。一种基于专业认同的微妙情愫，在枯燥的监听工作中悄然滋生。

几天后的一个凌晨，转机终于出现。

值班的技术员捕捉到一段极其微弱但特征与之前通报吻合的短暂信号！信号出现的时间，恰好是在胡老头收摊回家后约两个小时。测向设备大致将信号源指向了胡老头住所所在的片区，但无法精确到户。

消息立刻汇报给陈科长。整个专案组的精神都为之一振。虽然仍无直接证据，但嫌疑的焦点已经死死锁定了胡老头。

“看来，发条起作用了。”陈科长眼中闪着寒光，“老鼠快要出洞了。继续监控，尤其是夜间，盯死他！同时，对胡老头的社会关系进行更深入的秘密调查，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与‘老爷’之间除了电台之外的其他联系痕迹。”

紧张的气氛再次升级。李振邦和林淑娴所在的监听室成了重点中的重点，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监测。两人见面的时间更多了，常常一起熬夜分析数据，困了就轮流在旁边的行军床上眯一会儿。共同的战斗情谊，让那份微妙的好感愈发清晰。

一次交接班后，天已蒙蒙亮。李振邦和林淑娴一起走出分局大楼，清晨的空气带着凉意。

“辛苦了，林同志。”李振邦看着林淑娴眼下的淡淡阴影，由衷说道。

“你也一样。”林淑娴捋了捋被晨风吹乱的发丝，微微一笑，“希望这次能尽快抓住这个‘老爷’，让大家都能睡个安稳觉。”

“会的。”李振邦语气坚定。他看着晨曦中林淑娴清秀而坚毅的面庞，一种想要保护这片土地和生活在其中的人们的责任感，从未如此强烈。这份情感里，似乎也悄然融入了一丝对身边这个特定的人的牵挂。

线索越来越清晰，收网的时刻似乎正在临近。然而，“老爷”究竟是谁？他隐藏在哪里？那张无形的网，是否真的能缚住这条狡猾的老鱼？所有的答案，都隐藏在黎明前的最后黑暗里。李振邦知道，在抓住“老爷”之前，他和他的同志们，包括身边这位沉静而专注的女技术员，都无法真正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