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锋芒初试，掌碎玄石（2/2）
“听说前几日还把二小姐给打了？不知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看着吧，今天有她好看的！”
窃窃私语声如同蚊蚋，不断钻入耳中。
凤清音恍若未闻，径直走到演武场边缘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安静地站在那里，如同置身事外的旁观者。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喧闹的场地，扫过高高在上的看台，在那几个“熟人”脸上短暂停留，无悲无喜。
凤婉儿也看到了她，眼中瞬间迸射出怨毒的光芒，对着身旁一个身材高壮、面容倨傲的少年低声说了几句。那少年是柳氏的侄子，名叫柳风，淬体八层修为，在年轻一辈中算是佼佼者。他闻言，不屑地瞥了凤清音一眼，嘴角露出一抹狞笑。
小比很快开始。
主持小比的是府中一位威严的长老。他宣布规则后，首先进行的，便是资质检测。所有参赛子弟，需依次将手按在场地中央那块半人高的“测灵石”上，全力运转灵力（或气血之力）。测灵石会根据其资质和当前修为，绽放出不同颜色和强度的光芒，直观地显示其实力。
这是最基础，也最残酷的环节。天赋如何，修为几何，一目了然，做不得假。
一个个少年少女上前，将手按在冰凉的测灵石上。
“凤明，淬体四层，白光三寸！”
“凤雨，淬体五层，白光五寸！”
“柳风，淬体八层，白光八寸，接近圆满！”引起一片小小的骚动。
“凤婉儿，淬体六层，白光六寸！”凤婉儿昂着头，像只骄傲的孔雀，挑衅地看了凤清音一眼。
很快，大部分人都测试完毕，成绩有好有坏。终于，轮到了站在角落的凤清音。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齐刷刷地聚焦在她身上。看台上，凤擎天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柳氏嘴角则勾起一丝冷笑。太子夜凌云更是毫不掩饰地投来厌恶的目光。
场中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等着看这个闻名帝都的废柴，会闹出怎样的笑话。
凤清音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缓缓走向场中央那块古朴的测灵石。她的步伐很稳，神色平静得令人心头发慌。
她站定在测灵石前，看着那光滑冰凉的表面。
按照规矩，她应该运转气血之力。但她那点微弱的气血，恐怕连让测灵石泛起微光都做不到。
那么……
在所有人或嘲讽、或怜悯、或幸灾乐祸的注视下，凤清音缓缓抬起了右手。她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急不可耐地按上去，而是将手掌悬在测灵石上方一寸之处，闭上了眼睛。
她在调动那丝混沌之气。
这几日的苦修和那日的冲突，让这丝气流壮大凝实了不少，但也仅仅是从棉线变成了细绳。她小心翼翼地引导着它，沿着那条被打通并修复强化的支脉，缓缓流向掌心。
这个过程极其缓慢，因为她必须精确控制，不能有丝毫外泄，更不能引起那主经脉封印的反弹。
时间一点点过去。
场中开始响起不耐烦的嘘声和嘲笑。
“装神弄鬼！”
“不行就赶紧滚下来吧！”
“浪费大家时间！”
凤婉儿更是高声讥讽：“姐姐，不行就别硬撑了，乖乖承认自己是废物，大家也不会笑话你的，毕竟……习惯了嘛！哈哈哈！”
看台上，柳氏端起茶杯，优雅地抿了一口，眼中尽是快意。夜凌云厌恶地别开目光。
就连主位上的凤擎天，也微微摇了摇头，似乎失去了最后一丝耐心。
就在主持长老准备开口宣布凤清音资质为无、令其退下之时——
凤清音猛地睁开了双眼！
眸中，一点混沌之色骤然闪过！
她悬在测灵石上方的手掌，终于，轻轻地按了下去！
没有想象中的光芒大作，也没有任何惊人的异象。
测灵石……毫无反应！依旧如同死物，黯淡无光！
“哈哈哈！果然是个废物！”
“连一丝反应都没有！真是旷古绝今了！”
“丢人现眼！”
哄笑声、嘲讽声瞬间达到了！凤婉儿更是笑得花枝乱颤，得意非凡。
然而，就在这鼎沸的喧嚣声中，端坐于某处偏僻看台角落、一位一直闭目养神的灰衣老者，却猛地睁开了眼睛，眼中爆射出一缕精光，死死地盯着那块测灵石，以及那只按在石上的、白皙瘦弱的手掌！
不对！
不是没有反应！
在那手掌与测灵石接触的微小区域内，他感受到了一种极其隐晦、却仿佛蕴含着天地本源之力的……吞噬之力？！测灵石内部的灵气结构，正在被一种霸道无比的力量，从最细微处……瓦解！
场上，凤清音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她感受到了！混沌之气接触测灵石的瞬间，并非无法激发，而是这测灵石……太“低级”了！它根本无法承载和识别混沌之气的品阶！那坚硬的石质，在混沌之气那蕴含造化与毁灭的微弱气息面前，竟如同遇到了克星，从最本质的结构上开始崩解！
她想要收回气流，却已经晚了！
“咔嚓……”
一声极其细微、几乎微不可闻的碎裂声，从测灵石内部传来！
紧接着，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注视下，以凤清音掌心按压之处为中心，一道道细密的裂纹，如同蛛网般迅速蔓延开来，瞬间布满了整块测灵石！
“嗡……”
测灵石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原本黯淡的石体内部，仿佛有无数混乱的光斑急速闪烁、湮灭！
然后——
“嘭！！！”
一声沉闷的巨响！
那块承载了镇国公府数代子弟检测、坚硬无比的测灵石，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轰然爆裂！化作了一地齑粉和细小的碎石块！
粉末飘扬，如同下了一场灰色的雪，落在凤清音素色的衣裙上，也落在了周围所有人僵硬、震惊、如同见了鬼一般的脸上。
整个演武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落针可闻。
所有的嘲笑声、议论声，戛然而止。
每个人都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如同铜铃，难以置信地看着场中央，那个站在碎石粉末中，依旧保持着按掌姿势，神色似乎也带着一丝……愕然的少女。
测灵石……碎了？
被一个……废柴……一掌……按碎了？！
这他妈是什么情况？！！
凤婉儿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化为极致的震惊和茫然。柳氏手中的茶杯“啪”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她却毫无所觉。太子夜凌云猛地坐直了身体，眼中充满了惊疑不定。
就连一直稳坐如山的凤擎天，也霍然起身，威严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震动和难以置信！
凤清音缓缓收回手掌，看着眼前一地的粉末，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掌心，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无奈。
她也没想到，这混沌之气，竟霸道如斯……
她抬起头，迎着全场死寂和无数道骇然的目光，轻轻掸了掸衣襟上的石粉，语气平静地，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对着那同样目瞪口呆的主持长老说道：
“抱歉，一时……没控制住力道。”
“这石头，好像……不太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