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魔尊执棋，暗布因果（1/2）

无尽虚空，万骨王座如同亘古存在的黑暗星辰，悬浮于一片绝对的死寂与混沌之中。这里没有光，没有声，没有时间流逝的痕迹，只有永恒不变的虚无与冰冷。王座之上，夜玄冥慵懒地倚靠着，仿佛已与这片绝望的虚空融为一体。他猩红的眼眸并非完全闭合，而是半开半阖，瞳孔深处仿佛有星璇生灭，宇宙初开，倒映着诸天万界无数生灵的命运轨迹。

他的指尖，一缕精纯得近乎本源的混沌之气正在灵活地跃动、扭曲、变幻。这缕气息并非源自他自身，而是以一种无上神通，遥遥感应、模拟着遥远青云宗内，凤清音那混沌道基的气息，尤其是她施展“混沌镜像”时，所引动的那一丝微妙而逆天的规则道韵。

那灰色镜面的形成、能量的解析、轨迹的逆反、因果的短暂倒置……每一个细节，都在他指尖的混沌之气中完美重现，甚至比凤清音本人所理解的更为深邃、更为本质。

“混沌镜像……”夜玄冥低哑的嗓音响起，如同两块古老的磨石相互摩擦，带着一种洞穿万古的沧桑与漠然，“以微末筑基之躯，强行窥探规则之秘，虽只得皮毛，形似而神未至，却已然触碰到了‘逆乱阴阳’的边缘……有趣。”

他的语气中听不出喜怒，只有一种纯粹的好奇与玩味，如同顽童观察着蚂蚁如何搬运远超自身体重的食物。

“归元、吞噬、镜像……下一步，又会是什么呢？同化？衍化？还是……归于最终的‘无’？”他指尖的混沌之气骤然变化，时而化作一个能吞噬万物的微小漩涡，时而模拟出折射一切攻击的镜面光泽，时而又仿佛要融入虚空，彻底消失。“小家伙，你的每一次挣扎，每一次在绝境中的爆发，都在为本尊揭示着这混沌大道更多的奥秘。你便如同一本活着的、正在书写的混沌道典，值得细细品读。”

他屈指一弹，那缕演绎着无数变化的混沌之气如同烟花般湮灭，复归于他周身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青云宗……”夜玄冥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无尽虚空，落在了那片灵气盎然的宗门之上，看到了烈阳长老的极力维护，刑律长老的阴沉忌惮，静心师太的复杂推演，以及青云真人那看似公允实则暗藏权衡的决议。“圈禁于温室，以资源豢养，以誓言束缚，妄图将猛虎驯化为家猫？呵，何其愚蠢，又何其……天真。”

他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

“混沌，乃万物之源，亦是终结之序。它岂是区区宗门规矩、心魔誓言所能束缚？尔等所谓的‘引导’，不过是盲人摸象，徒惹笑耳。真正的混沌，需要的是毁灭，是重生，是在极致的黑暗与绝望中，绽放出的那道撕裂一切的光！”

他的视线最终牢牢锁定在了那艘正航行于云海之间的“青云破云舟”上，穿透了舟体的阻隔，清晰地“看”到了静室中正在打坐的凤清音。她周身那淡灰色的混沌力场，体内缓慢旋转、带着细微裂痕的道基，以及识海中那枚新生的、不断汲取着虚空之力的“混沌之核”，都尽收眼底。

“七宗会武，群狼环伺，魑魅横行……正是为你准备的，最好的磨刀石与……试炼场。”夜玄冥低语，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的残忍，“那些躲在阴沟里的老鼠（幽狱），想必已经将‘戮仙弩’对准了你的心脏吧？真是……完美的催化剂。”

他非但不担心幽狱的刺杀，反而乐见其成。在他看来，唯有在真正的生死危机之下，凤清音的潜力才能被逼迫到极限，混沌道基才有可能展现出超越常规的、连他都可能未曾预料的形态。

“不过，仅仅依靠这些蝼蚁的逼迫，火候或许还不够。”夜玄冥微微摇头，似乎对即将到来的“节目”仍有些不满意。他需要凤清音以更快的速度成长，需要她更深刻地理解混沌那包容万物亦能毁灭万物的本质，甚至……需要她主动去拥抱黑暗，理解绝望。

他缓缓抬起那只苍白而修长的手掌，掌心向上，五指微曲。刹那间，周围的虚空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向他掌心汇聚。浓郁如实质的黑暗能量开始涌现，这黑暗并非虚无，而是蕴含着吞噬、寂灭、腐朽、诅咒等一切负面规则的具象化，仅仅是其散发出的气息，就足以让金丹修士心神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