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魔君临世，皇朝末路（2/2）

那目光，平淡，漠然，如同神只俯瞰脚边的蝼蚁。

曹公公等人，虽然身体无法动弹，但思维清晰，感受到那目光中蕴含的、远超他们理解层次的冰冷与死寂，无边的恐惧如同潮水般淹没了他们的神魂！他们想要求饶，想要臣服，却连转动一个念头都变得无比困难！

“蝼蚁之辈，也敢对本君的棋子出手。”

夜玄冥淡淡地说了一句，如同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然后，他握着九幽魂玉的手，轻轻一握。

没有光芒，没有声音，没有能量波动。

但曹公公，以及那十名金丹修士，连同他们凝固在虚空中的攻击、法宝，就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痕迹，从头到脚，从肉身到神魂，从法宝到灵力，开始无声无息地……分解、消散！

他们的脸上还凝固着惊恐、绝望、不甘的表情，他们的身躯却已化作了最细微的粒子，融入了四周的虚空，彻底消失不见，没有留下丝毫存在过的痕迹。

仿佛他们从未存在于这个世界。

言出法随，抹杀存在！

凤清音眼睁睁看着十一名金丹修士，其中包括金丹后期的曹公公，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被从世界上“抹去”，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浑身冰凉！

这就是……魔君的真正力量吗？！远超她之前所有的想象！

夜玄冥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目光再次回到凤清音身上。

“你做的不错。”他语气依旧平淡，“省了本君些许手脚。这九幽魂玉，对本君恢复有大用。”

他顿了顿，看着凤清音那戒备而苍白的脸色，以及体内那初步融合、却依旧泾渭分明、相互冲撞的混沌与归墟之力，淡淡道：“你强行融合魔种与混沌，虽初步掌控归墟之意，但根基已损，两道本源冲突，若无引导，不出一月，必将爆体而亡，神魂俱灭。”

凤清音心中一沉，她知道夜玄冥所言非虚。方才强行融合，看似获得了强大力量，实则是在走钢丝，体内早已千疮百孔。

“还请……阁下指点。”她艰难地开口，知道此刻主动权完全在对方手中。

夜玄冥一步踏出，瞬间便出现在凤清音面前，两人近在咫尺。他伸出手指，点向凤清音的眉心。

凤清音下意识地想后退，却发现周身空间已被彻底锁死，根本无法动弹分毫！

夜玄冥的手指，冰冷如同万载玄冰，点在了她的眉心。

刹那间，一股浩瀚无边、却又精纯凝练到极致的魔道本源信息，混合着关于“归墟”法则的玄奥感悟，如同洪流般涌入她的识海！

《万化归墟魔经》！

这是一部直指大道本源，阐述万物终结、归于虚无，进而由死转生、由墟再造的无上魔功！其精义，竟与她的混沌衍世经有着某种奇异的互补与呼应！混沌演化万物，归墟湮灭万物，一生一灭，仿佛一个完整的轮回！

同时，一股精纯温和，却又带着绝对掌控意味的魔元，顺着她的眉心涌入，迅速游走于她受损的经脉与丹田，如同最灵巧的工匠，开始修复她强行融合带来的创伤，并且以一种玄奥的方式，梳理、调和着她体内冲突的混沌之气与归墟魔意！

痛苦在迅速减轻，混乱的力量开始趋于平缓，甚至隐隐有了一丝相辅相成的迹象！

但凤清音也清晰地感觉到，在那股魔元流淌过的地方，都留下了一道更深、更难以磨灭的印记！那枚魔种，并未消失，反而在这部《万化归墟魔经》和夜玄冥本尊魔元的滋养下，真正地、彻底地与她混沌神体的核心本源，缠绕、融合在了一起！

她再也无法将其剥离。混沌魔体，自此方成！

“此经，可助你调和本源，真正踏上归墟大道。好好参悟。”夜玄冥收回手指，语气依旧淡漠，“待你稳固境界，初步掌控归墟之力后，再来幽冥域，寻本君。”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开始缓缓变得虚幻。

“记住，你已是本君座下，第十七名……归墟使者。”

最后几个字落下，夜玄冥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地底空间，连同那块九幽魂玉，也一同不见。

那笼罩一切的凝固法则之力，也随之消散。

地底空间恢复了“正常”，只是变得更加破败、死寂。曹公公等人的气息彻底消失，唯有残存的能量乱流和崩裂的大地，诉说着方才的惊心动魄。

凤清音独立于废墟之中，感受着体内那被强行梳理、调和后，虽然虚弱却不再冲突的力量，以及脑海中那部深奥无比的《万化归墟魔经》，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她活下来了，甚至因祸得福，得到了直指大道的魔经，初步融合了强大的归墟之力。

但代价是，她彻底被打上了夜玄冥的印记，成为了什么“归墟使者”。前路是更加莫测的魔君麾下，是更加危险的幽冥域。

她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厚厚的岩层，看到了上方那因皇帝陨落、龙魂遁走、魔阵崩溃而必然陷入空前混乱与衰败的赤血皇朝。

皇朝末路，已然注定。

而她的路，才刚刚开始。

一条遍布荆棘，通往未知深渊，却也只能向前的……归墟之路。

她缓缓握紧拳头，灰黑眼眸中，最后一丝犹豫与彷徨散去，只剩下冰冷的坚定。

无论前路如何，她凤清音，必将走下去。

身影化作一道黯淡的流光，她寻了一处地脉裂缝，悄然遁入其中，开始消化这次的收获，疗愈伤势，参悟那决定她未来命运的——《万化归墟魔经》。

地底，重归死寂。

而皇城之上，血色的天空，仿佛也失去了往日的威严，变得黯淡无光。

赤血皇朝的天，……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