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獠牙下的秩序，绝境汲源（2/2）
但冥躯和音躯也几乎到了极限。冥躯施展完“破魂指”后，魔魂一阵虚幻，踉跄几步，单膝跪地，大口喘息着，魂体上的裂痕似乎又扩大了几分，连维持形态都变得极其困难。音躯更是直接软倒在地，魂影淡薄得几乎要融入空气，方才强行施展“秩序枷锁”，几乎榨干了她最后一丝魂力。
两人相顾无言，唯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深入骨髓的疲惫。在这陌生的、危机四伏的残骸世界，他们如同风中残烛，每一次挣扎，都耗尽了心力。
短暂的调息后，冥躯挣扎着站起身，走到那怪物尸体旁，猩红魔瞳扫过，确认其彻底死亡后，才略微松了口气。他看向音躯，声音沙哑：“还能动吗？那能量源泉……”
音躯艰难地点点头，强撑着几乎要散架的魂体，缓缓飘起。希望就在眼前，不能倒在这里。
两人互相搀扶着，步履维艰地走向那座半坍塌的金字塔建筑底部，那微弱蓝光闪烁之处。
靠近之后，才发现那蓝光源自于金字塔基座的一个破损洞口。洞口内似乎是一个小小的密室，蓝光正是从里面透出。
小心翼翼地进入密室，里面的景象让两人精神一振。
密室不大，中央有一个干涸的池子，池底铺设着某种能汇聚能量的奇异玉石。而在池子的正中央，悬浮着一颗……约莫拳头大小、通体湛蓝、晶莹剔透、内部仿佛有液体星光在缓缓流动的晶石！
这颗蓝色晶石散发着纯净、温和却磅礴的能量波动，正是他们感受到的那丝微弱源泉的本体！其蕴含的能量层级，远超他们之前的预估，虽然相对于其全盛时期可能已是九牛一毛，但对于此刻油尽灯枯的两人而言，不亚于久旱甘霖！
更奇妙的是，这蓝色晶石散发出的能量，性质中正平和，带着一种滋养万物、稳固根基的韵味，与音躯的平衡大道隐隐共鸣，甚至对冥躯那充满毁灭性质的魔魂，也并无排斥，反而有种润物无声的滋养感。
“这是……‘启明之界’特有的‘源初星髓’？”音躯从“星火”传承中找到了对应信息，眼中露出惊喜之色，“此物乃世界本源能量高度凝聚而成，蕴含最纯净的生机与秩序之力，对于修复根基、滋养魂体有奇效！而且其能量性质温和，几乎能被任何体系的修行者吸收转化！”
冥躯闻言，猩红的魔瞳中也爆发出灼热的光芒！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仅仅是靠近这颗“源初星髓”，他那受损严重、如同干涸大地般的魔魂，就传来一阵阵渴望的悸动！
“天无绝人之路！”冥躯低吼一声，迫不及待地盘膝坐在池边，“事不宜迟，尽快吸收！谁知道这鬼地方还会冒出什么东西来！”
音躯也深知时间宝贵，立刻在冥躯对面坐下。两人不再多言，同时运转功法，开始引导那“源初星髓”中蕴含的精纯能量。
冥躯的吞噬方式霸道而直接，魔功运转，如同长鲸吸水，道道湛蓝色的能量洪流被强行抽取，涌入他黯淡的魔魂之中。那精纯的生机与秩序之力，与他本身的毁灭魔元 initially 产生了剧烈的冲突，魔魂仿佛被投入熔炉，传来撕裂般的痛楚。但他咬牙坚持，以无上意志驾驭魔功，强行将这些异种能量炼化、提纯，转化为滋养魔魂的本源。只见他魔魂上的裂痕，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弥合，黯淡的光芒也逐渐重新亮起，虽然距离恢复全盛还差得远，但至少稳住了崩溃的趋势，并且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音躯的吸收方式则要温和、巧妙得多。她并未强行抽取，而是将自身平衡道韵散发开来，与那“源初星髓”的能量产生共鸣、交融。湛蓝色的能量如同温顺的溪流，自然而然地渗入她的魂体，与她自身的秩序之力水乳交融，滋养着她受损的本源与平衡种子。她那淡薄几乎透明的魂影，开始以稳定的速度重新凝实，灰眸中的神采也越来越亮。更让她惊喜的是，这“源初星髓”的能量，似乎对她刚刚融合的“星火”传承也有着温养与促进理解的作用，一些之前晦涩难明的信息，此刻竟变得清晰了许多。
时间在寂静的吸收中缓缓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当那颗“源初星髓”的体积缩小了将近一半，颜色也变得略微黯淡时，冥躯与音躯几乎同时从深度入定中苏醒过来。
两人睁开双眼，眼中精光一闪而逝。
冥躯的魔魂虽然仍未完全恢复，但已然凝实了许多，裂痕基本愈合，周身重新散发出属于魔尊的、令人心悸的威压，虽然不及全盛时期百分之一，但至少拥有了基本的自保与战斗之力。他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重新流淌的力量，猩红魔瞳中闪过一丝满意。
音躯的收获似乎更大。她的魂影不仅完全凝实，甚至比进入青澜界核心前还要凝练几分，气息更加深邃内敛。平衡种子在“源初星髓”的滋养下，似乎壮大了一丝，与“星火”传承的融合也更加完美。她感觉自己对秩序与平衡的理解，又踏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感觉如何？”冥躯率先开口，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沉浑。
“甚好。”音躯唇角微扬，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魂体已无大碍，本源亦有所补益。此地能量尚余近半，可收取，以备不时之需。”
冥躯点头，目光落在剩余的那半颗“源初星髓”上，刚欲动手收取——
突然！
整个封闭空间，猛地剧烈震动起来！
“轰隆隆——！”
头顶那布满裂痕的晶壁穹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大量的碎晶和尘埃簌簌落下！大地如同波浪般起伏，那些倒塌的建筑遗迹在震动中进一步崩解！
“怎么回事？！”冥躯脸色一变，神识瞬间扫向四周。
音躯亦是眸光一凝，感应着震动的源头。很快，她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不好！是外界！那片残骸坟场的空间结构，似乎发生了大规模崩坏！这片依托于空间断层存在的碎片……受到了剧烈波及！此地……快要塌陷了！”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远处那面作为入口的“空间镜面”，开始剧烈扭曲、闪烁，表面出现了无数蛛网般的裂痕！整个封闭空间的晶壁，裂痕也在飞速蔓延，外界那死寂虚无的气息，开始渗透进来！
刚刚获得的喘息之机，转眼间又被更大的危机所取代！
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冥躯当机立断，魔元化作一只大手，直接将那剩余的半颗“源初星髓”抓起，收入自身魔魂空间（初步恢复后已能开启微小储物空间）。随后，他一把拉住音躯。
“走！”
两人化作流光，毫不犹豫地冲向那即将崩溃的“空间镜面”入口！
身后，是不断塌陷、被外界虚无吞噬的封闭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