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原初之碑，归途曙光（1/2）

那点光亮，在绝对的黑暗中，如同溺水之人望见的彼岸渔火，微弱，却承载着全部的希望。

凤清音全力催动着微型混沌领域，朝着那光亮的方向谨慎前行。夜玄冥守在她身侧，魔魂感知提升到极致，猩红的眼眸警惕地注视着四周，防备着可能出现的、如同之前那般恐怖的归墟风暴。

越是靠近，那光亮便越发清晰。它并非炽热夺目，而是一种柔和的、稳定的乳白色光晕，仿佛一颗被无形力场包裹的、温暖的光卵，静静悬浮在归墟的永恒黑暗之中，散发着与周遭死寂格格不入的生机与秩序感。

而那股牵引着凤清音混沌道胎的神秘力量，源头正是这团光晕！

“就是那里。”凤清音魂影中透出肯定，混沌之眸紧紧盯着那光晕，道胎核心的“平衡种子”雀跃不已，传递出一种近乎“归家”般的亲切与共鸣。

“小心，这光域能存在于归墟，绝不简单。”夜玄冥沉声提醒，魔魂之力暗暗凝聚。能抵御归墟侵蚀的存在，其层次恐怕远超想象。

随着领域的不断接近，光晕的全貌逐渐展现在两人“眼前”。那是一个大约百丈方圆的、稳定的球形光域。光域表面流淌着如水波般的乳白光华，其上有无数细密繁复、难以理解的古老符文若隐若现，构成了一层强大的结界。结界之外，归墟的黑暗如同撞上礁石的海浪，无声地分流、绕行，无法侵入其内分毫。

凤清音操控着领域，在距离光域结界尚有数丈之遥时停了下来。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微型混沌领域与这巨大光域相比，如同萤火之于皓月，但其本质，尤其是核心的“平衡种子”，却与这光域散发出的气息同源而出，只是更为稚嫩和微弱。

她尝试着，小心翼翼地分出一缕蕴含着“平衡种子”气息的混沌之力，如同触手般，轻轻探向那乳白色的光域结界。

没有预想中的排斥或反击。当那缕力量接触到结界的刹那，乳白色的光华微微一荡，泛起一圈涟漪。紧接着，那坚实的光域结界，竟如同水面般，主动分开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柔和的光门！

一股更加浓郁、更加精纯的，混合着古老生机与某种恒定秩序法则的气息，从光门内扑面而来。这股气息让凤清音的混沌道胎发出欢快的嗡鸣，甚至连夜玄冥那受损的魔魂，都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舒适与滋养。

机遇！这是毋庸置疑的大机缘！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断。

“进去。”夜玄冥言简意赅，魔魂之力将凤清音护得更紧，率先一步，跨入了那光门之中。凤清音紧随其后，操控着微型混沌领域（此刻已缩小到仅包裹两人魂影），也融入其中。

穿过光门的瞬间，仿佛跨越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外界是永恒的死寂与黑暗，而光域内部，却是一片难以言喻的祥和与光明。

脚下是凝实的、散发着温润白光的玉质地面，头顶上空无垠，却并非黑暗，而是一种柔和的、仿佛晨曦初露时的天光。空间不大，仅有百丈方圆，却给人一种无比稳固、仿佛独立于诸天万界之外的安宁感。

最引人注目的，是这片光域中心处，矗立着一座通体漆黑的石碑。

那石碑高约三丈，形制古朴，没有任何雕饰，其材质非金非玉，却散发着一种比周遭归墟黑暗更加深邃、更加原始的“虚无”气息。但奇异的是，这股“虚无”气息，并未带来毁灭与死寂，反而与光域内充盈的生机与秩序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动态的、永恒不变的平衡。

就如同……凤清音混沌道胎内那“平衡种子”的放大版与完美版！

而在那漆黑石碑的周围，有无数细碎如星辰的光点缓缓漂浮、环绕，那些光点，赫然正是他们在归墟黑暗中感知到的、那些被湮灭的法则碎片残留的“信息”烙印！但在这里，它们不再是死寂的尘埃，而是如同被驯服、被梳理过的星辰，遵循着某种玄奥的轨迹运行，散发出微弱却纯净的法则波动。

“这是……何处？”凤清音震撼地望着眼前的景象，尤其是那座中心的黑碑。她的混沌道胎在这环境中自主运转，速度平和而稳定，那“平衡种子”更是熠熠生辉，仿佛久旱逢甘霖，不断吸收着光域内那精纯的平衡气息，自身在缓慢而坚定地成长、蜕变。

夜玄冥魔魂扫视四周，猩红的眼眸中也充满了凝重与惊异。“此地……仿佛是归墟中的一个‘奇点’，一个悖论般的存在。毁灭与创生，秩序与虚无，在此地达成了极致的平衡，自成一方永恒的格局。”他目光最终落在那座黑碑之上，“一切的源头，恐怕就是这座碑。”

就在这时，那座沉寂的黑碑，似乎感应到了两人的到来，尤其是感应到了凤清音混沌道胎中那同源的“平衡种子”气息，忽然轻轻震动了一下。

嗡——

一声低沉悠远、仿佛源自太古洪荒的嗡鸣响起，并不刺耳，却直抵灵魂本源。

紧接着，黑碑表面，那些原本看似光滑无物的区域，开始浮现出无数流动的、由纯粹光线构成的古老符文与图案！这些符文与图案，比光域结界上的更加复杂、更加深邃，它们不断地生灭、演变，仿佛在阐述着宇宙诞生、演化、鼎盛、衰亡、直至归墟的整个轮回过程！

而在那轮回画面的核心，始终贯穿着一道灰色的、包容一切的、定鼎乾坤的线条——那正是混沌的真意，是超越了单纯创生与毁灭的、包容万法生灭的终极平衡之道！

凤清音的目光瞬间被吸引，整个心神都不由自主地沉浸了进去。她的混沌道胎与那黑碑产生了强烈的共鸣，黑碑上流淌的古老信息，如同洪流般涌入她的意识海。这些信息并非具体的功法或传承，而是一种更加本质的、关于“混沌”与“归墟”大道本源的感悟与烙印！

她看到了，混沌并非只是天地未开时的蒙昧状态，其终极，是同时包容“有”与“无”、“生”与“死”、“秩序”与“混乱”的终极状态。而归墟，也并非绝对的终结，它是万物轮回的必要一环，是能量与信息回归“混沌之海”的过程。真正的超脱，不在于抗拒归墟，而在于理解它，包容它，最终执掌这生灭的平衡！

这完全印证并极大深化了她之前在生死关头领悟到的东西！

她的魂影不由自主地盘膝坐下，混沌道胎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核心的“平衡种子”贪婪地吸收着黑碑传递来的本源道韵，其上的光华越来越凝实，颜色愈发深邃内敛，仿佛正在经历一场本质的跃迁。她的魂影也在这种感悟中，变得更加凝实、璀璨，散发出一种古老而浩瀚的气息。

夜玄冥在一旁护法，他看着凤清音沉浸于感悟之中，看着她身上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蜕变、升华，猩红的眼眸中充满了惊叹。他也能感受到黑碑散发出的道韵极其不凡，对他修复魔魂、理解秩序与毁灭的转化亦有裨益，但他并未深入感悟，他的大道根基与此地蕴含的“混沌平衡”之道并非完全同路，强求反而无益。他的收获，更多是来自于此地精纯平和能量的滋养，以及旁观那大道轮回景象时，对自身秩序神链的一些触动。

时间在这片光域中仿佛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去了多久，黑碑上流淌的符文与图案渐渐平息，重新恢复了那通体漆黑的古朴模样。而凤清音，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就在她睁眼的刹那，一道凝练至极、仿佛蕴含了万法生灭轮回的灰色神光，自她混沌道胎中一闪而逝。她的魂影凝实如同真人，气息渊深似海，虽然力量层级因灵魂状态无法直观提升，但对大道的理解、对力量的掌控、尤其是对混沌与归墟之力的运用，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成功地将黑碑传递的本源道韵与自身感悟融合，将那“平衡种子”彻底稳固、壮大，成为了她混沌大道真正的核心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