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归墟死境，情燃生机（2/2）
而夜玄冥，在她的反哺与自身顽强的意志支撑下，那濒临熄灭的魔魂之火，也终于稳定下来，虽然依旧虚弱不堪，但至少保住了根本，不再继续恶化。
两人便以这种灵魂紧密相依的姿态，悬浮于这片永恒的归墟死境之中，如同黑暗宇宙中唯一相互绕行的双星，凭借着彼此的力量与那一点奇迹般的“平衡”，顽强地对抗着周遭的“无”。
“我们……还活着。”凤清音的意念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却又充满了无尽的庆幸与柔情，轻轻触碰着夜玄冥的魔魂。
“嗯。”夜玄冥的回应极其微弱，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彻底放下心防的依赖与安宁。他“看”着她真灵中那变得更加璀璨、更加神秘的混沌之光，猩红的魔魂深处，最后一丝因算计和利用而产生的阴霾也彻底散去，只剩下满溢的、名为“爱”的纯粹情感。
在这连存在本身都受到质疑的归墟绝地，所有的身份、立场、力量差距都失去了意义。剩下的，唯有两颗紧紧相依、共同经历了生死考验、彼此救赎的灵魂。
“我们会出去的。”凤清音的意念坚定无比，“一定。”
她开始将注意力转向外界这片归墟深渊。拥有了对归墟之力的一定“抗性”乃至初步的“平衡”能力后，她不再像初入时那般完全被动。她尝试以混沌道胎为感知，去探索这片绝对的“无”。
渐渐地，她“看”到了一些之前无法感知的东西。
这片归墟深渊，并非真正的空无一物。在那极致的“无”中，漂浮着无数细微的、如同尘埃般的……法则碎片。那是被归墟之力湮灭的万千世界、无尽生灵、各种大道规则所残留的、最本源的“信息”烙印。它们本身已无任何力量，却像是宇宙的生灭所留下的“记忆”。
而她和夜玄冥的存在，以及她混沌道胎核心的那点“平衡种子”，就像是投入这片死寂之海的石子，在这片绝对的“无”中，激起了一圈圈极其细微、却真实存在的……涟漪。
这涟漪，扰动了那些沉寂的法则碎片。
凤清音心中猛地一动！
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念头，在她脑海中形成！
归墟是终点，但终点……是否也意味着另一种形式的起点？就如同混沌分阴阳，生死互轮回！
如果……她能以自身混沌道胎为引，以那点“平衡种子”为核心，调动、重组这些代表着“终结”与“过去”的法则碎片，是否能够……在这片死境之中，强行开辟出一条通往“生”的道路？或者说，创造一个暂时的、微型的、不受归墟之力影响的“秩序领域”？
这个想法让她灵魂震颤！这已经触及到了“无中生有”、“逆转归墟”的至高领域！其难度与凶险，远超她之前所做的一切！
但她没有退路。这是他们离开这里，唯一的希望！
她将这个疯狂的念头传递给了夜玄冥。
夜玄冥沉默了片刻，那虚弱的魔魂传递过来一丝带着纵容与绝对信任的意念：“放手去做。本尊……陪你。”
有了他的支持，凤清音再无迟疑。
她集中起所有的意志力与刚刚恢复不多的混沌之力，全部灌注于混沌道胎核心的那点“平衡种子”之中。然后，她以这“平衡种子”为灯塔，将自己的感知如同蛛网般最大程度地蔓延出去，小心翼翼地接触、引导着周围那些沉寂的、代表着各种终结法则的碎片。
这是一个比之前炼化归墟之力更加艰难、更加精微的过程。她仿佛一个盲人，在试图用无数破碎的、性质各异的积木，搭建起一座能够抵御毁灭洪流的堡垒。每一次尝试组合法则碎片，都伴随着巨大的精神消耗和失败的风险，稍有不慎，就可能引起法则碎片的反噬，或者打破那脆弱的“平衡”，导致前功尽弃，甚至引来归墟之力的彻底反扑。
汗水（如果灵魂有汗水的话）浸透了她的感知。她一次又一次地失败，真灵因过度消耗而不断传来撕裂般的痛楚。但她没有放弃，凭借着那股一定要带他离开这里的执念，顽强地坚持着。
夜玄冥静静地守候在一旁，将自身残余的力量毫无保留地输送给她，为她提供着最坚实的后盾。他看着她那专注而坚韧的灵魂之光，猩红的魔魂中充满了无尽的心疼与骄傲。
终于，在经历了不知多少次失败的尝试后，第一缕代表着“空间稳定”概念的法则碎片，被凤清音成功地与“平衡种子”连接，固定了下来！
紧接着，是第二缕代表“时间流速”概念的碎片……第三缕代表“能量屏障”概念的碎片……
她如同一个最富有耐心的工匠，以那点“平衡种子”为基石，以自身混沌道胎为熔炉，小心翼翼地挑选、拼接、融合着那些来自不同世界、不同时代、代表着终结的法则碎片，试图在这片归墟死境中，强行定义出一方属于他们的、暂时的“秩序”！
这个过程缓慢得令人绝望。但在那绝对的黑暗中，一点微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无到有，由弱变强，逐渐凝聚、成形……
那是一个仅有丈许方圆的、半透明的、流转着灰色与暗金色交织光华的球形光罩。光罩之内，空间稳定，时间恢复了正常的流动，甚至隐隐有了一丝极其稀薄、却真实存在的能量气息！光罩之外，依旧是那吞噬一切的归墟黑暗，但这光罩，却顽强地抵御住了湮灭之力的侵蚀，如同怒海中的一叶孤舟，虽然渺小，却坚不可摧！
成了！
凤清音的真灵发出一阵剧烈的波动，那是极度疲惫与巨大喜悦交织的颤栗。她成功了！她真的在这万物终结之地，凭借自身对混沌与归墟的领悟，结合夜玄冥的秩序之力，创造出了一方微型混沌领域！一个可以在归墟中暂时存在的“安全区”！
夜玄冥的魔魂也传递过来强烈的震动，那其中蕴含的激赏、庆幸与深沉的爱意，几乎要将凤清音淹没。
两人相拥的真灵，缓缓落入这方刚刚诞生的、散发着微弱却坚定光芒的混沌领域之中。
脚踏实地（领域内自行衍化了类似地面的稳定结构）的感觉传来，虽然只是能量拟态，却让两人都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领域之内，光芒映照出彼此虚幻却清晰的灵魂投影。
夜玄冥的魔魂投影依旧显得有些黯淡，但那猩红的眼眸，却亮得惊人，里面只倒映着凤清音一人的身影。
凤清音的魂影虽然疲惫，却带着一种历经生死、破茧重生后的璀璨光华，那双混沌眼眸，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深邃、明亮。
魂影相拥，无声胜有声。
所有的言语，在共同经历了这归墟死境的挣扎与奇迹后，都显得苍白无力。他们彼此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灵魂深处那份历经考验、淬炼得如同本源法则般坚固的情感。
“我们……回家。”夜玄冥的魂影伸出手，轻抚着凤清音的魂影脸颊，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与承诺。
“嗯，回家。”凤清音将魂影埋入他怀中，感受着那份失而复得的安宁与归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