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天衍初至，暗潮初涌（2/2）

就在她心神微松的刹那，一股极其隐晦、却带着刺骨阴寒、仿佛能冻结灵魂的窥视感，如同潜伏在阴影中的毒蛇，骤然发动，无声无息地刺向她的后心！这感觉并非物理攻击，而是直接针对神魂的恶意窥探，歹毒无比！

“！”

凤清音体内混沌道基猛地一颤，那枚“混沌之核”骤然加速旋转，灰光大放！一股冰冷的警兆如同冰水浇头，让她瞬间脊背发凉！她几乎是本能地，将混沌力场瞬间收缩、凝聚于背后，同时神识化作一面无形的灰色盾牌，狠狠撞向那道阴寒窥视！

“嗤——”

一声只有凤清音自己能听到的、如同烧红烙铁浸入冰水的细微声响在她识海边缘响起。那道阴寒窥视与她的神识盾牌及混沌力场剧烈碰撞，虽然被她成功挡下、湮灭，但那股阴冷、怨毒、充满死寂的气息，却让她神魂一阵刺痛，脸色微微白了一瞬。

她猛地转头，凌厉的目光如同两道冷电，射向感知传来的方向——那是平台边缘，一群穿着普通灰色斗篷、气息混杂、看起来像是散修的人群。然而，当她目光扫过时，只见那些人影绰绰，各自交谈或观望，并无任何异常，那道阴寒的窥视感也如同鬼魅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捕捉不到丝毫痕迹。

“不是错觉……”凤清音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心中警惕提升至。这道恶意，远比之前那些好奇或战意的目光要危险得多，充满了杀戮与掠夺的欲望。是幽狱的人？还是其他隐藏在暗处，对她混沌道基志在必得的势力？

玄天宗的安排与暗流

在玄玑真人的引导下，青云宗众人穿过平台，通过一条由阵法构筑的光桥，正式进入了天衍城内。城内的景象更是让初次到来的弟子们惊叹。街道宽阔足以让十驾马车并行，地面铺砌着光滑如镜的“青曜石”，两旁建筑风格各异，却都蕴含着强大的阵法灵光，飞檐斗拱间，时有修士御器飞行，划过道道流光。

他们被安排到了城内西区一片专门划出的馆驿区。馆驿名为“青云别院”，环境清幽，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灵气浓郁程度远超青云宗内门，显然玄天宗在接待上用了心思。每名弟子都分得一个独立的院落，设有基础的防护与隔音禁制。

安顿下来后，青云真人将十名弟子召集到别院的主厅。

“天衍城内，严禁私斗，这是七宗共同立下的铁律，违者，轻则废除修为，重则当场格杀。”青云真人神色严肃，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尤其在凤清音脸上停顿了一瞬，“然，规矩是死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会武期间，龙蛇混杂，尔等需时刻保持警惕。提防各种阴私手段——无色无味之毒，防不胜防之咒，乱人心神之幻，伤人魂魄之神识攻击……皆有可能。若无必要，尽量不要落单，更不可轻易接受不明来历的邀请、食物或物品。”

“明日辰时，于城中心‘万象演武台’举行抽签仪式，决定初赛对阵。今日尔等可自由活动，熟悉环境，但务必结伴而行，日落之前，必须返回别院。”

众弟子齐声应诺。

散去后，大部分弟子选择留在各自院落调息，将状态调整至巅峰。萧逸则主动来到凤清音的院落外。

“凤师妹，初来天衍城，可愿一同去坊市走走？”萧逸站在院门外，声音温和，“七宗汇聚，坊市中奇物众多，或许能有所收获，也能更直观地了解其他各宗弟子的情况。”

凤清音本欲拒绝，她更想抓紧时间熟悉那块引起道基悸动的石头。但转念一想，闭门造车并非良策，出去走走，或许能捕捉到更多关于那道阴寒窥视的线索，也能更真切地感受这座汇聚了天下风云的城池。她略一沉吟，打开了院门：“有劳萧师兄。”

同行的还有丹霞峰的柳萱师姐，她性格活泼，对各类灵草丹药如数家珍，正好可以充当向导。

三人走出别院，汇入了天衍城繁华的人流之中。

城内的坊市比之外面平台更加繁华热闹。街道两旁店铺鳞次栉比，旌旗招展。出售的物品琳琅满目，从常见的丹药、符箓、法器，到陨星山脉特有的“星纹钢”、“陨铁精金”、“虚空晶石”等矿产，以及一些外界罕见的灵草、妖兽材料，甚至还有一些从上古遗迹中出土的、残破不堪、却可能隐藏着秘密的法器碎片、玉简残片等等，引得无数修士驻足围观，讨价还价。

柳萱兴奋地拉着凤清音，穿梭于各个售卖灵草的摊位，不时指着一些奇特的草药低声介绍：“师妹你看，那是‘星露花’，只生长在陨星山脉深处，吸纳星辰之力，是炼制‘星辉丹’的主药，极为罕见……还有那个，‘地脉灵芝’，看其纹路，至少有五百年火候了……”

萧逸则更关注那些出售功法心得、奇物志异、以及一些特殊材料的店铺，目光锐利，似乎在搜寻着对自己雷法或剑道有益之物。

凤清音一边听着柳萱的介绍，一边看似随意地打量着四周，实则神识如同无形的触手，以她为中心，谨慎地向四周蔓延，捕捉着空气中流动的无数信息碎片。

“……天剑宗凌绝云昨日一剑斩断了一座试剑石，剑意之纯，骇人听闻！”

“焚天谷炎烈与人切磋，三招便逼得对方认输，那火焰霸道无比，据说能焚毁法器灵光！”

“碧波潭水无痕才是最可怕的，杀人不用第二招，据说他的幻术能让人在最美妙的梦境中死去……”

“玄冥宗的‘幽魂’还没露面，但听说他们落脚的地方，连鸟都不敢飞过……”

“玉清观苏慕雪的琴音，能净化心魔，但也能引动心魔，端的是厉害……”

“青云宗那个凤清音，看起来柔柔弱弱，真能反射攻击？我看悬，说不定是青云宗放出的烟雾……”

“不可大意，赵峰和萧逸的例子摆在那里……”

各种关于七宗天才的议论，夹杂着吹嘘、惊叹、质疑，源源不断地传入凤清音耳中，让她对潜在的对手有了更立体的了解。这些人，无一不是身负绝技，心高气傲之辈，会武之上，必是龙争虎斗。

同时，她也清晰地感知到，在他们三人行走的过程中，至少有超过五波不同来源的神识，曾隐晦地从他们身上扫过。这些神识，有的来自路边店铺的掌柜，有的来自擦肩而过的其他宗门弟子，还有的则完全隐匿在人群之中，难以追踪其来源。而其中，至少有两道神识，带着与平台上那道阴寒窥视同源的气息，虽然更加微弱、更加狡猾，如同滑腻的泥鳅，一触即走，但她体内那枚“混沌之核”的微微发热与示警，绝不会错。

“阴魂不散。”凤清音心中冷哼，表面却依旧平静如水，甚至刻意放缓了脚步，仿佛被路边一个售卖各种残破古物的摊位所吸引。

那摊位位于一个相对偏僻的角落，摊主是一个戴着宽大斗笠、脑袋一点一点似乎在打瞌睡的枯瘦老者。摊位上杂乱地摆放着一些锈蚀严重的断剑、枪头，几块颜色暗淡、灵气全无的矿石，几枚字迹模糊的玉简残片，以及一些奇形怪状、看不出用途的金属或骨片。

然而，当凤清音走近这个摊位时，她体内原本因那些恶意神识而微微躁动的混沌道基，突然传来一阵截然不同的、更加清晰而强烈的悸动！那是一种源自本源的吸引与渴望，悸动的源头，并非那些看似可能藏有传承的玉简或法器碎片，而是来自于摊位最角落，一块巴掌大小、通体灰黑、表面布满蜂窝状孔洞、仿佛一块被岁月侵蚀得千疮百孔的普通火山岩。

那石头毫不起眼，混杂在一堆“垃圾”之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灵力波动，恐怕丢在路边，连乞丐都不会多看一眼。

但混沌道基的感应不会错。这块看似废石的内部，似乎沉睡着一丝极其微弱、却本质极高的力量，那力量与混沌同源，却又带着一种万物归寂、星辰朽灭的古老苍茫之意。

凤清音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她装作随意浏览的样子，在摊位前蹲下身，拿起一枚玉简残片看了看，又摸了摸一把锈迹斑斑的断剑，最后，才仿佛不经意地，拿起了那块灰黑色的蜂窝石。

入手微沉，触感并非想象中的粗糙，反而有一种奇异的温润感，仿佛触摸的不是石头，而是某种沉寂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