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平安降临（1/2）

急诊室的红灯像一颗悬在半空的心脏，在惨白的走廊里明明灭灭。陆寒舟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西装上还沾着沈知意病房里带出来的亚麻布料碎屑 —— 那是他抱着她冲向救护车时，不小心勾到婚纱样品留下的痕迹。他的手指死死攥着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巴黎团队发来的贺报：“‘共生’系列预售破万，恭喜沈总！”，可此刻这行字像针一样扎着他的眼，让他恨不得回到两小时前，把那个劝沈知意 “再改一版细节” 的自己狠狠骂一顿。

“陆先生，沈女士宫缩频率加快，宫口已经开了三指，需要立刻进产房。” 护士推着平车从急诊室出来，沈知意躺在上面，脸色苍白得像纸，额头上的汗把碎发粘在脸颊，却还在扯着嘴角想对他笑。

陆寒舟立刻冲过去，伸手握住她冰凉的手，指尖控制不住地发抖：“知意，别怕，我陪着你，医生说宝宝会平安的。” 他的声音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沙哑，之前在谈判桌上能条理清晰地分析百亿合同，现在却连一句完整的安慰都说得磕磕绊绊。

沈知意轻轻眨了眨眼，把脸往他手心凑了凑，呼吸带着疼痛的急促：“寒舟，我不疼…… 就是有点慌，澜澜还在等我们……” 话没说完，一阵剧烈的宫缩袭来，她猛地攥紧他的手，指节泛白，额头上的汗又多了一层。

护士推着平车往产房走，陆寒舟一路跟着，脚步踉跄得像踩在棉花上。他想起半年前沈知意先兆流产住院的夜晚，他也是这样守在病房外，听着里面的监护仪声响，一夜不敢合眼。那时候他就发誓，再也不让她受一点委屈，可现在，他却因为没能拦住她熬夜改设计图，让她和孩子都陷入危险。自责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几乎要把他淹没。

产房的门缓缓关上，隔绝了里面的声音。陆寒舟靠在门外的墙上，掏出手机给张妈打了个电话，声音尽量保持平稳：“张妈，你把澜澜带到医院来，顺便告诉老夫人和岳父，知意要生了，让他们别担心。”

挂了电话，他蹲在地上，双手插进头发里。走廊里偶尔有医护人员走过，脚步声和说话声都变得模糊，只有产房里偶尔传来的沈知意的闷哼声，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割着他的心。他拿出手机，翻出之前拍的沈知意和小腹的合照 —— 照片里的她穿着宽松的孕妇裙，笑着比耶，小腹上还贴着澜澜画的恐龙贴纸。那时候的她眼里满是期待，说等念安出生，要带她去看薰衣草花海，去澜澜的学校参加亲子活动。

“陆先生，沈女士体力有点不支，需要家属进去陪产。” 助产士打开门，递给他一套无菌服，“记住，别让她太紧张，多跟她说话，鼓励她。”

陆寒舟立刻站起来，手抖得连无菌服的扣子都扣不上。走进产房时，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沈知意躺在产床上，头发被汗水浸湿，嘴唇因为用力而泛着青白色。看到他进来，她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委屈：“寒舟，我是不是很没用…… 连好好保护宝宝都做不到……”

“别胡说。” 陆寒舟快步走到床边，握住她的手，用袖子擦掉她的眼泪，“你是最勇敢的妈妈，我们的宝宝也很勇敢，她在等你带她回家呢。你忘了？澜澜还说要教她画恐龙，带她玩霸王龙先生，我们不能让他们等太久。”

他一边说，一边回忆着澜澜之前跟他说的话：“爸爸，等妹妹出生，我要当她的小老师，教她认数字，还要保护她，不让坏人欺负她。” 这些话像定心丸，让沈知意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助产士在旁边指导：“沈女士，深呼吸，跟着我的节奏，宫缩的时候用力，像拉大便一样，对，就是这样……”

沈知意咬着牙，按照助产士的指导用力，额头上的汗滴落在产床上。陆寒舟在旁边不停地给她擦汗，握着她的手，一遍遍地说：“加油，知意，快了，再坚持一下，我们就能看到宝宝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哽咽，却尽量保持坚定，他知道，现在他是她唯一的依靠。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产房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沈知意的体力渐渐不支，好几次都想放弃：“寒舟，我不行了…… 太累了……”

“你可以的，知意。” 陆寒舟俯身，在她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你想想，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在设计展上跟那么多人讲解你的理念，那么勇敢；你带着澜澜创业的时候，再难都没放弃过，现在这点困难，你一定能克服。我和宝宝都在等你，我们一家人要一起回家。”

他的话像是有魔力，沈知意的眼神重新亮了起来。她深吸一口气，再次按照助产士的指导用力。突然，一阵响亮的哭声划破了产房的寂静 ——“哇 —— 哇 ——”

“生了！是个女孩！七斤二两，健康！” 助产士抱着刚出生的宝宝，笑着对他们说，“你看，这小家伙多精神，哭声这么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