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迟来的道歉（1/2）

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在客厅的地毯上投下柔软的光斑。澜澜玩累了，靠在沈知意怀里睡着了，小脸上还带着未散的笑意，手里紧紧攥着陆寒舟刚给买的恐龙模型。陆寒舟轻轻把儿子抱到儿童房的床上，盖好小被子，动作轻柔得像怕惊扰了梦境。

回到客厅时，沈知意正坐在沙发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上的银戒 —— 那枚刻着三人名字首字母的戒指，冰凉的金属触感总能让她想起昨晚星空下的告白，心里泛起暖意，却也夹杂着一丝难以言说的酸涩。

陆寒舟在她身边坐下，没有立刻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阳光落在她的发梢，泛着淡淡的金色，她微微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浅浅的阴影，像一只带着心事的蝴蝶。

他知道，昨晚的浪漫和承诺只是开始，要真正解开沈知意心里的结，必须直面那些被刻意尘封的过去。那些他曾经犯下的错，那些让她独自承受的委屈，是横在他们之间的鸿沟，唯有真诚的道歉，才能一点点填平。

“知意，” 陆寒舟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有件事，我想跟你好好谈谈。”

沈知意抬起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没有了过去的傲慢与冷漠，只有满满的愧疚和真诚，让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手指，心里隐隐猜到了他想说什么。

“我知道，昨晚我说了很多，但有些话，我觉得还不够。” 陆寒舟的目光紧紧锁住她，像是要将她的模样刻进心里，“我想跟你道歉，为五年前的我，为那些我缺席的时光，为那些让你受的委屈，说一声‘对不起’。”

“五年前，我刚接手陆氏，一心只想证明自己，变得傲慢又偏执。” 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悔恨，“我记得第一次见你，是在陆氏的合作洽谈会上，你带着栖意的设计方案来竞标，眼里满是倔强和认真。可那时候的我，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觉得你一个刚起步的小工作室，根本不配和陆氏合作，对你的方案不屑一顾，甚至说了很多刻薄的话。”

沈知意的眼神暗了暗，那段记忆清晰得仿佛就在昨天。她花了三个月时间打磨的方案，被他轻描淡写地否定，他当时的眼神里满是轻蔑，像一根刺，扎得她心疼。那时候的她，咬着牙没有哭，只是挺直了脊背，说 “总有一天，栖意会让陆氏刮目相看”。

“后来，我才知道，那时候你已经怀孕了。” 陆寒舟的声音带着哽咽，“我无法想象，你一个女孩子，怀着孕，还要面对事业的压力，还要承受我对你的轻视。我更无法想象，你独自一人去做产检，独自一人应对孕期的不适，独自一人准备澜澜的出生用品，那些本该有我陪伴的时刻，我都缺席了。”

他伸出手，想去握住她的手，却又怕惊扰了她，停顿了一下才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澜澜出生的时候，我正在国外谈一笔生意。我甚至不知道他的预产期，还是后来听助理提起，才知道我有了一个儿子。”

“我去医院看你们，你抱着澜澜，眼神里满是疲惫，却还是对我保持着距离。我想抱抱澜澜，你下意识地躲开了，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我已经失去了太多。”

沈知意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滴在两人相握的手背上，温热而滚烫。她想起澜澜小时候经常生病，每次都是她独自一人抱着孩子跑医院，看着别的孩子有爸爸陪伴，澜澜总是怯生生地问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每次她都只能强忍着眼泪，说 “爸爸在忙工作，很快就回来”。

那些独自支撑的夜晚，那些无人诉说的委屈，那些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的时刻，在他的道歉声中，一点点涌上心头，化作泪水无声地流淌。

“还有质量危机的时候，” 陆寒舟继续说道，声音里的愧疚更浓，“所有人都质疑你，都说是你用了劣质原料，连陆氏的董事们都劝我和你划清界限，放弃星湖湾项目。那时候的我，虽然选择了相信你，却还是有过一丝迟疑，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为你发声，让你独自面对了那么多的舆论压力和质疑。”

“灯架坠落的那天，我扑过去护住你，不是一时冲动，而是那一刻我真的害怕了。” 他的手紧紧握住她的手，力道大得像是怕她消失，“我怕失去你，怕失去澜澜，怕失去这个我好不容易才想要珍惜的家。那一刻我才明白，权力、财富，在你们面前都一文不值。”

“这些年，我无数次在深夜里自责。” 陆寒舟的眼眶红了，“我想，如果那时候我能成熟一点，不那么傲慢，是不是就能早点陪在你和澜澜身边？是不是就能让你少受一点委屈？是不是澜澜就不会从小就缺少父爱？”

“我知道，这些道歉来得太晚了，有些伤害已经造成，再也无法弥补。” 他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无力感，“我不敢奢求你立刻原谅我，但我希望你能知道，这些年，我心里一直都装着你和澜澜，我一直在努力改变，努力成为一个值得你们依靠的人。”

沈知意低着头，眼泪掉得更凶了。她能感受到他话语里的真诚，能看到他眼里的悔恨，这些年他的改变，她都看在眼里。从最初的刻意疏远，到后来的默默支持，再到现在的坦诚相待，他确实在用行动弥补过去的过错。

可那些委屈和伤害，不是一句 “对不起” 就能轻易抹去的。她想起自己创业初期，资金短缺，只能租最便宜的办公室，冬天没有暖气，她抱着澜澜，裹着厚厚的棉衣赶方案；想起澜澜三岁时发高烧，她抱着孩子在医院排队，累得差点晕倒，而他却在国外参加宴会；想起被苏明瑾刁难，被陆老夫人轻视，那些日子，她都是独自一人扛过来的。

“我知道，你很难原谅我。” 陆寒舟轻轻擦去她脸上的眼泪，动作温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珍宝，“如果你心里还有气，还有委屈，你可以骂我，打我，怎么都好，只要你能好受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