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尝试与之交流（2/2）

这同样棘手。

我耗尽了它的能量，却不知道如何补充。

它内部流转的是纯粹的“混沌”，而我掌握的“有”与“无”似乎都与它并非同源。

既然两条路都充满了未知，那么在做出选择之前，为什么不先试着问问路呢？

我缓缓闭上眼睛，彻底放弃了用物理感官去接触这个世界。

我的意识，在“无”之法则的包裹下，像一滴无色的水，悄然沉入了这片名为“沉寂”的浩瀚海洋。

我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没有构建任何复杂的精神讯息。

语言和文字在这种存在面前，是毫无意义的冗余信息。

我只是在我的意识核心，凝聚了一个最纯粹、最简单的“念头”。

这个念头不是一个问题，而是一个分岔路口的“示意图”。

我将自己的“存在”作为一个坐标，向这位沉寂的王者展示了两种可能性。

第一种可能：我的“手”伸向那个黑色的匣子，将它从虚无中取走。

紧接着，这片静止的星空开始剧烈地“收缩”，所有的星辰与光轨都向着一个中心点坍塌，最终化为一个无法形容的、苏醒的“意志”。

而我，则带着匣子转身离去。

第二种可能：我的“手”轻轻覆盖在匣子之上，我自身的“有”之法则与“无”之法则交织，试图模拟出那原始的“混沌”，向这颗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注入一丝微弱的“生机”。

随之而来的画面，是这位王者重新闭上了“眼睛”，周围的一切恢复了那份绝对的、但被约束在茧中的沉寂。

我没有询问祂想要哪一个，也没有征求祂的同意。

我只是作为一个平等的“存在”，向另一个“存在”展示了我即将做出的、可能影响到双方的“选择”。

这是一种交流，也是一种试探。

我将自己从一个隐藏在暗处的“窃贼”，摆到了棋盘之上，成为了与祂对弈的一枚棋子。

我的念头，如同一粒无形的尘埃，飘入了那片凝固的星云之中。

一刹那间，整个“沉寂”的海洋，沸腾了。

并非是能量的爆发，而是一种概念层面的“聚焦”。

如果说之前这位王者的意识是覆盖整个宇宙的背景辐射，均匀而弥散；

那么此刻，这无穷无尽的意识，便如同通过一个无形的透镜，将所有的“光线”都聚焦到了我这一点之上。

我感觉自己被“看到”了。

不是用眼睛，而是被一种宏大到无法理解的知性，从存在的根源处被彻底洞悉。

我的过去，我的力量，我融合的圣人之骸，我体内的集心蛊，甚至是我与doro的羁绊……一切的一切，都在这道“目光”下被解析、被读取、被理解。

祂没有愤怒，没有好奇，只有一种近乎于“漠然”的审视，仿佛一个程序员在阅读一段陌生的代码。

紧接着，一股庞大到无法抗拒的信息洪流，作为祂的“回应”，倒灌进了我的意识。

我看到了。

我看到了在比人类历史更遥远的远古时代，一些同样强大的存在，为了阻止这位王者彻底“静止”整个宇宙，是如何合力锻造了这枚“混沌与命运之匣”。

我看到了第一批踏入迷雾的人类先驱，是如何偶然间发现了这个秘密，并用自己族群的“命运”作为赌注，与这颗“心脏”签订了契约，让它得以在漫长的岁月中继续跳动。

我还看到了这位王者自身的“梦境”。

祂并非享受这种绝对的沉寂，也并非厌恶。

对祂而言，这只是一种本能，一种状态。

而“混沌”的存在，让祂的“静止”中多出了一丝“变化”，这让祂得以在永恒的沉寂中，做着一场永不结束的梦。

祂不愿醒来，也不想彻底消亡。

祂想要的，只是维持现状。

信息洪流的最后，是一个清晰的“意象”：一颗枯萎的、需要被重新浇灌的种子。

我明白了。

祂无法自己重启心脏，也无法阻止我拿走它。

祂只是将一切的真相与自己的“愿望”展现在我面前。

现在，真正的选择权，又回到了我的手上。

祂将自己的一切都坦然相告，现在，轮到我来决定，是成为那个浇灌种子的园丁，还是成为那个摘走果实的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