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没头脑和不高兴(1/2)

“飞?”陈簌影听了先是无语了会儿,随后却又哈哈大笑起来。

那笑声清脆爽朗,在这寂静的殿堂里回荡着。

“我又不是鸟儿,哪里会飞?不过是身子骨比旁人轻便些,能在这房梁屋脊之上,来去自如罢了。”

她说着,又极为得意地拍了拍自己那身早已是被洗得有些发白了的黑色劲装,那张总是充满了活力的可爱小脸上,神情也变得骄傲了起来。

“我这身功夫,可是我们狐......罢了,好像也不是不能让你知道,咳,就是我们狐影门的独门绝学,轻易不外传的。”

“狐影门?”柳清沅听着这个名字,只觉得陌生得很,便又怯生生地问道,“那......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陈簌影见她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心中那点为人师的瘾头,便又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她极为随意地在那早已是备好了的蒲团之上一屁股坐了下来,又很不见外地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柳清沅也坐下。

“来来来,”她看着柳清沅,那双总是充满了狡黠的乌溜溜大眼睛里,盛满了不加掩饰的得意,“坐下说。我跟你讲,我们这狐影门,那可就厉害了......”

柳清沅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抵不过心中的好奇。

她小心翼翼地,在那蒲团之上坐了下来,那双总是充满了怯懦的杏眼里,盛满了期待。

于是,陈簌影便如同那说书先生一般,将自己门派的那些个光辉事迹,给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她一会儿说,自己大师姐如何地智取生辰纲,一会儿又说,自己二师姐如何地戏耍采花贼。

说到兴起之处,更是手舞蹈,眉飞色舞,那副模样,活脱脱一个刚刚才得了先生夸奖的顽童。

柳清沅听得是如痴如醉,一双杏眼瞪得大大的,连嘴巴都微微地张着,竟是忘了合上。

她自小生长在深宅大院,平日里接触的,不是那些循规蹈矩的大家闺秀,便是些谨小慎微的丫鬟婆子。

何曾听过这般充满了传奇色彩的江湖轶事?

她只觉得,陈簌影口中所说的那个世界,是那般的自由,那般的快意,与自己这个充满了束缚的牢笼,简直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天地。

“......后来啊,”陈簌影说得是口干舌燥,端起一旁早已是凉透了的茶水,便咕咚咕咚地灌了下去。

“那采花贼被我二师姐给扒光了衣服,倒吊在了城门之上,足足挂了三天三夜,才被人给放了下来。”

“自那以后,这方圆百里之内,便再也无人敢做那等下三滥的勾当了。”

她说罢,又极为得意地看了一眼早已是听得呆了的柳清沅,那张总是充满了活力的可爱小脸上,神情也变得骄傲了起来。

柳清沅看着她,那双总是充满了怯懦的杏眼里,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丝真正的......羡慕。

“陈姑娘,”她看着陈簌影,声音里充满了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向往,“你们......你们的日子,可真好。”

“好?”陈簌影听了,却是极为嫌弃地撇了撇嘴,那声音里充满了不屑。

“好什么好?整日里风餐露宿,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哪里有你们这些大家小姐的日子过得舒坦?”

“可......可你们自由啊。”柳清沅看着她,那双总是充满了怯懦的杏眼里,盛满了足以将人融化的忧伤。

“可以想去哪里便去哪里,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必像我这般,整日里便只能是待在这四四方方的院子之内,连出门,都要被人给前呼后拥地跟着,生怕我......生怕我长了翅膀,飞了去。”

她说罢,那双总是充满了怯懦的杏眼里,便不受控制地,蓄满了晶莹的泪水。

陈簌影看着她这副充满了委屈的可爱模样,那颗本还充满了不屑的心,竟也在不自觉间软了下来。

她极为笨拙地,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柳清沅的肩膀,声音里也带上了几分难得的温柔。

“哎......你......你别哭啊。”她看着柳清沅,那张总是充满了活力的可爱小脸上,神情也变得慌乱了起来。

“我......我最是见不得女孩子哭了。”

她越是这般说,柳清沅那眼中的泪水,便越是如同那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受控制地,滚落了下来。

她极为委屈地,将那早已是被泪水给浸湿了的小脸,给埋进了陈簌影那并不算宽阔的怀里,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委屈。

“我......我也不想的......”她看着陈簌影,那双早已是被泪水给模糊了的杏眼里,盛满了足以将人融化的祈求。

“可......可我真的好羡慕你......”

陈簌影看着怀中这个,哭得是梨花带雨的小丫头,那颗本还充满了算计的心,瞬间便被一股难以言喻的巨大同情给彻底地占满了。

她极为无奈地,长长叹了口气,也只好是极为笨拙地,伸出手,轻轻地拍着柳清沅的后背。

那副模样,像极了一只正安慰着自家受了委屈的幼崽的母兽,充满了温柔。

......

待柳清沅终于哭够了,从陈簌影的怀里抬起头来之时,那双本还充满了怯懦的杏眼里,早已是红肿得如同两颗熟透了的桃子一般。

她不好意思地从袖中掏出了一方早已是被泪水给浸湿了的手帕,轻轻地擦拭着自己那张早已是哭得不成样子的可爱小脸。

“对......对不起......”她看着陈簌影,声音里充满了歉意,“我......我失态了。”

“没事没事。”陈簌影看着她,极为豪爽地摆了摆手,那张总是充满了活力的可爱小脸上,露出了一个充满了“我就是这么大度”的灿烂笑容。“女儿家嘛,哭一哭,也是常有的事。”

她说着,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那双总是充满了狡黠的乌溜溜大眼睛,颇为好奇地朝着四周瞟了一眼,见早已是没了旁人,这才终于故作随意地开口道:

“我说......”她看着柳清沅,那双总是充满了活力的明亮眸子里,盛满了不加掩饰的......八卦。

“......你方才,为何要哭得那般伤心?”

柳清沅听完,那张本已是恢复了平静的俏脸上,神情却是猛地一僵。她不敢置信地,缓缓转过头去,看着身旁那个正一脸“快告诉我吧”表情的少女,那颗本还充满了算计的心,瞬间便乱成了一团麻。

她极为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那张布满了泪痕的可爱小脸上,神情也变得极为复杂。

“我......”她看着陈簌影,声音里充满了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委屈。

“......我只是......只是觉得,自己活得,像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儿。”

柳清沅起初被陈簌影那句懒洋洋的言语吓得三魂去了七魄,待定下神来,又见是个与自己年岁仿佛的少女,心中那点子惧意便去了大半,转而生出无限的好奇与羡慕来。

及至听陈簌影说了许多江湖上的奇闻异事,更是心驰神往,不能自已。

她自小被拘在深宅大院,如同一只被关在金丝笼中的雀儿,虽是锦衣玉食,却无半分自由可言。

眼前这个黑衣少女,便如同一只从天外飞来的自由自在的燕子,让她那颗沉寂已久的心,也跟着扑腾起来。

她想着自己的身世,与陈簌影那快意恩仇的日子两相比较,一时悲从中来,竟忍不住落下泪来。

这才有了笼中鸟的说法。

她这话说的声音极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如同一根细细的针,轻轻地扎在了陈簌影的心上。

陈簌影闻言,那张总是带着几分戏谑的俏脸上,神情也变得复杂了起来。

她看着眼前这个泪痕未干的少女,只觉得她那身华贵的绫罗绸缎,倒像是一副沉重的枷锁。

“笼子里的鸟儿?”陈簌影将口中那根早已是嚼得没了味道的干草吐掉,盘腿坐在蒲团之上,单手托着下巴,歪着头打量着柳清沅。

“这话倒也新鲜。我只听过‘金枝玉叶’、‘掌上明珠’,倒不曾想,你们这些大家小姐,竟会这般想自己。”

柳清沅见她眼神清澈,并无半分嘲讽之意,便也鼓起了勇气,将自己心中的苦楚,细细地说了出来:

“陈姐姐有所不知。我虽名为小姐,实则与那画舫里的歌姬、戏台上的优伶,又有何异?不过是供人观赏的玩意儿罢了。”

“只是她们给人看得多,我只与少些人看罢了。”

陈簌影听的愣神,这年头还有大家小姐把自己和那等人作比的?

“自打我记事起,便被关在那四四方方的院子里,学的是那劳什子的《女则》、《女训》,做的是那千篇一律的针线活计。”

“每日里见的人,除了爹娘兄长,便是些谨小慎微的丫鬟婆子。连出门,都要被人前呼后拥地跟着,一步也不许行差踏错。”

“生怕我......生怕我这件值钱的货物,磕了碰了,日后便卖不出个好价钱了。”

柳清沅说得激动,那双本已是收了泪的杏眼里,又泛起了一层水光。

“我何尝不羡慕那檐下的燕子,可以自由自在地在天上飞?何尝不羡慕那溪中的鱼儿,可以无拘无束地在水里游?”

“可我......我却连多看一眼院墙外的风景,都是一种奢望。”

她说着,便又低下头去,那纤细的肩膀微微地耸动着,显然是又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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