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先祖遗物(1/2)

一朝离帝京,双眼尽仿徨。

在裴翾入洛的这几日,端王府一如往常,而三月初四这日,却有一伙送柴的人进了端王府的后门。在交接了几车木柴给端王府的下人后,为首一个头包黑巾的汉子进入到了端王的房间之内。

“启禀王爷,裴翾一伙已于今日上午巳时一刻出了洛阳,往西去了!”黑巾汉子单膝跪地道。

“知道了,你下去吧。”端王挥了挥手,似乎对此丝毫不感兴趣。

“王爷,要不要……”黑巾汉子一抬头,眼露凶光,手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你们是他的对手吗?”端王有意无意的问了一句。

“若是老黑,韩让,连青云三人联手,再调一批杀手,应该不难!”黑巾汉子道。

“那你们想选择在何处动手呢?”端王又问道。

“他们会一路往西,只要过了陕州,我们就可以伺机动手!动手地点,在大王镇!”黑巾汉子道。

“大王镇吗?”

“正是,陕州那儿有咱们的人,陕州守备官正是王爷您昔日的爱将,伏冲!”黑巾汉子语气相当自信。

“韩让已经受伤了,伤势未愈,他若不能参与,你们又有多大把握?”端王忽然问道。

“什么?韩让受伤了,谁干的?”黑巾汉子一脸不敢置信。

“裴翾入洛的第一夜,韩让便去探了一次,两人在无人的巷子里交手一番,韩让差点被他打死……”端王缓缓说着,眉宇已经皱了起来。

“怎么可能?韩让的功力可是在上官卬之上啊!”黑巾汉子脸色变了。

“老黑加上连青云,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个神秘的南疆老头……你们若没有十成把握,就不要动手。”端王淡淡道。

“可是王爷……”黑巾汉子似乎心有不甘。

“他已经是陛下亲封的忠武将军,现在杀他,可是杀朝廷命官。你们若要动手,其一得有十成把握;其二,要做成意外之祸,不可沾上罪名;其三,要干净,绝不可留下祸患!”端王用最平和的语气说出了最狠的话来。

“是,王爷!小的这就去谋划!”黑巾汉子沉声道。

“嗯,去吧。”端王随意的挥了挥手,让黑巾汉子下去了。

当黑巾汉子离去后,林莺来到了端王的房间内。

“人长大了,脾气也大了,现在连门都不敲了?”端王拿起一盏茶,斜着眼看了一眼林莺。

“父亲,一定要致他于死地吗?”林莺开门见山道。

“当然。”端王不假思索答道。

“可他练得是玄黄神功!他有可能是王……”

“绝无可能!王老先生是不会教任何人玄黄神功的!”端王打断了林莺的话。

“可是……”

“没有可是,他必须死!”端王忽然将手中茶盏狠狠往地上一摔!

“咣当!”

好端端的一个青瓷茶盏被摔的粉碎……

“我的好女儿,你别傻了!你跟他绝无可能!而且这个小子早就不是一条小鱼了,而是一条能掀起风浪的蛟蛇!”端王大声道。

“父亲此话何意?”林莺被惊到了。

“他一直在查裴家村的案子,已经查到我们头上了!”端王抛出这句话来。

“他……查到了我们头上?”林莺美目睁大了。

“没错!宣州传来消息,张维已经失踪了,贺方也被秦灵关押了,咱们安插在宣州的人,居然被秦灵一网打尽了!”端王又抛出了一句令林莺震惊的话来。

“什么?秦灵他怎么敢?”

“你说他怎么敢?裴翾二月就在宣州待了几日,之后秦灵就彻底变了,你说这是谁的手笔?”端王盯着林莺道。

“难道是他……”

“不错,这小子已经成了咱们的威胁……他甚至想在宣州扎下根基,对抗我们。就连高凰那种高手都被他收入了麾下,你觉得为父还能留他吗?”端王原本和蔼的脸色瞬间就变得狰狞了起来。

“高凰被他纳入了麾下……”林莺震惊了,绝美的脸一下呆滞了起来。

“你死心吧!为父是不会让他活过今年的!”

端王留下这句话后便拂袖而去了,林莺惊呆在了原地。

难道那一面,真的是她与他的最后一面吗?

她想起了牯牛山,想起了坐忘亭,也想起了当初那个热闹的村子……只是她已经回不去了。

而另一边,裴翾五人已经纵马顺利的出了洛阳城。

五人纵马在城西之外的大道上奔驰着,很快就看见了位于一侧的乱葬岗。

“据说连青云的尸体就是在这儿被发现的。”姜楚指着那乱葬岗对裴翾道。

“那绝不是他的尸体,他一定没死,估计就在咱们前方某个地方等着我们呢。”裴翾道。

“那咱们可要小心了。”桂恕道。

裴翾一把从身侧拿起那把金鳞剑,看了一眼后道:“让他来好了。”

“裴大哥,万一我们晚上宿营的时候,他来偷袭怎么办呢?”周燕问道。

“没事,白天我们可以提防,晚上也有小鹰示警。”裴翾冲周燕笑笑。

“嗯,不用怕他,他再来,就让他彻底从世上消失!”姜楚握着拳头道。

“走吧,我们赶路要紧!”裴翾道。

“走!”

“走!”

五人骑着马再次奔腾起来,很快,就在这乱葬岗下的道路上,扬起了一片烟尘……

同样在三月初四这一日,远在宣州的阮燕等人,也忙碌了起来。

她带着一大群工匠来到了裴家村。

“嗯,就是这儿,这儿就是我家。把这里清理干净,然后重新建一栋。”阮燕说着又朝旁边的木屋一指,“还有那儿,那儿是小翾家,也建一栋宅子,宅子一定要按照以前的地基来建造……那边,我家那边,要建一个大酒坊,还要从宣溪引一条水渠过来……”

阮燕有条不紊的说着,直说的口干舌燥,工匠们听完后就四散查看了起来,查看一番后,便拿起了工具开始清理废墟……

这无疑是个浩大的工程,所需的时间也相当漫长。

累了的阮燕则坐在了小木屋门口,拿起随身携带的水壶,喝了起来。

她一边喝一边望着木屋对面,对面就是牯牛山,山上有座坐忘亭,坐忘亭下,是宣溪……而她们家当初酿酒的水,就是从宣溪上游引下来的清泉水……

阮燕望着望着,渐渐眼眶一红……这是她曾经的家园,可早已物是人非了。

“牛大嫂,有官兵朝这边来了!”一个工匠跑来朝阮燕喊道。

“什么?官兵?”阮燕连忙提起襦裙,站起身朝着村口方向一看,果然看见无数官兵朝村子里而来。

阮燕一惊,难道又出什么事了吗?

官兵很快到了她不远处,可令她意外的是,那些官兵们居然热情的冲她打招呼。

“牛大嫂好!”

“牛夫人好!”

“燕姐好!”

这几声招呼给阮燕喊懵了。

“你们是……”阮燕小心翼翼的问了起来。

“秦都督到!”

一声吆喝让阮燕睁大了眼,只见那些官兵忽然从两侧散开,接着,一个骑着青马,穿着华服的官员纵马来到了阮燕面前。来人正是江南道都督,秦灵。

“秦都督为何来此?”阮燕蹙眉问道。

秦灵翻身下马,朝阮燕笑呵呵道:“哎呀,牛夫人呐,你是咱们宣州的大人物啊,本都督来是来帮你的。”

“帮我?”阮燕有些明白了,这秦灵想必是被裴翾给拿住要害了。

“不错,桂花酒是咱们宣州的名酒,而能酿造的人,只有牛夫人你。所以呀,你是咱们宣州的大人物啊!你这酒,本都督都送给了陛下了。”秦灵笑意不减道。

“啊?送给了陛下?”阮燕没想到这回事。

“是啊,自从你们追云货栈开业起,本都督便每日派人来打酒,打够三十斤做一瓮,然后便送给了远在洛阳的皇帝陛下!”秦灵解释道。

“所以呢?”

“所以……”秦灵一手指着这已经沦为废墟的裴家村,“所以咱们这名酒,就该有个最好的酒坊!今日本都督来,便是带人来帮你建酒坊的。”秦灵终于将目的说了出来。

阮燕笑了,屈身朝秦灵微微一福,做了个女子礼:“那就多谢秦都督了。”

秦灵见阮燕不排斥,于是大手一挥:“来!”

随着他一喊,一个头戴蓝色官帽,身穿蓝色县令服的官员,带着一帮空着手的衙役以及大批匠人到了阮燕面前。

“在下安源县县令张冲,见过阮大嫂!”蓝色官服的官员朝阮燕拱手道。

阮燕挑了挑眉,官给民下礼,还自称在下,那可真是少见啊……于是她淡淡道:“张大人,该是小民跟您见礼才对。您年纪比小民大,这声阮大嫂,小民可承受不起。”

“承受得起!”秦灵立马道,“咱们宣州的官员就该礼贤下士!像牛夫人这种人才,此礼受之无妨!”

阮燕不好说话了。

然而还没完,忽然又一个蓝色官袍的官员拨开人群冲了进来,冲到阮燕面前,也拱手道:“下官富水县县令林觉,见过牛夫人!”

阮燕惊呆了,安源县县令来也就罢了,这富水县的县令也来凑热闹?

“这……林大人,您为何而来?”阮燕问道。

林觉撇着八字胡一笑:“牛夫人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您嫁到了我们富水县金霞村,自然就是我们富水县的人啊……像您这样的人才,下官自然要带人来帮您啊……”

阮燕听着这谄媚的话顿时后退了一步,这些官也太恶心了。

“林大人,什么叫阮大嫂是你们富水县的人了?她生在我们安源县,桂花酒也出自我们安源县,她可是地地道道的安源县人!”安源县县令张冲不答应了。

“张大人,你也别忘了,现在在卖的桂花酒,可是在我们富水县酿造的!”

“那以前的可是安源县酿造的,就在此地,就在此村!”

“女子出嫁从夫,牛夫人的丈夫牛二柱可是富水县的人!”

“阮家桂花酒名扬江南,你问问桂花酒是姓阮还是姓牛?”

眼看这两个县令吵得面红耳赤,旁边的秦灵只是笑而不语,可阮燕却快烦死了。

“好了好了,两位大人,你们不要争了。我阮燕既是安源县人也是富水县人,可以了吧?”阮燕不耐烦道。

“嗯……”

“嗯……”

两个县令同时看了阮燕一眼,又看了秦灵一眼,接着又互相瞪眼,最终同时开口。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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