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回环中的流动者－她与他的故事－相遇、相知直至相离（1/2）

“从‘世界’中出来的他，惊讶于星海的广阔。并且，也更加期待……可能与自己相同的事物的出现。”

“斯沃德先生跟我说过，他以前在的那个地方，嗯……似乎只有他一个人。”希莉雅依然不断回忆过去，无法自拔，但这句话却让夜桑海感到有些疑惑。

“只有他一人存在的世界吗……这可真是非常独特呢。”那一刻，他心中有些无数猜想，但希莉雅的讲述又迫使他不得不将这些思考全部压在心底，继续充当倾听者。

“在行走于不同世界的途中，他确实像久旱逢甘霖的幼树一般，一点一点地、稳定地成长着，在于他人的不断战斗中贪婪的吸取经验，提升自己的实力。

最终，他似乎再也找不到敌人了。于是，自信的他向着大世界的中心而去，还击败了一个好像名叫帝氏的势力的家主。此时他虽然只有300岁，但他心中的自信已经达到了顶峰。

可是，当他继续前进时，意外发生了。

那时的他来到了一片黑洞前，那将一切光芒吞没殆尽的庞然巨口让他感到恐惧。

在那里，他遇到了一位黑发黑眸的少年，那名少年看上去沉静而内敛，丝毫没有被他的气势吓到。

拿剑的少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心中逐渐弥漫起战意。可是，两人真正开始决斗时，那从夜渊之中出来的人，几乎是一直压着他打，最后将他打败，也将他的自信彻底击碎。

他陷入了茫然，第一次觉得自己并非战无不胜，但那仅存的骄傲又不允许他承认这一点，那莫大的矛盾感，让他无法接受所有的事实，只想着逃避。

于是，他离开了夜渊，在星空中漫无目的地游荡。”

说到这里，希莉雅轻轻解下发夹，蓝色的头发披散开来，在日光下闪烁着翠色的微光。她将那如同小剑一般的发夹轻轻捧在手心，眼中尽是柔情与怀念。

这时，赤色的霞光恰好为她手中的发夹染上了一丝橙红，也为她带来了提醒。

看着周围的云霞，她叹了口气，脸上的追忆之色慢慢淡去，最终变为平静。“差不多了，两位先离开吧，我们明天在这里再会。希望今天的故事能为你们再来一些线索。”

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儿，深情的凝望着手中的发夹，红色的晚霞点亮她的面庞，时间仿佛在此刻定格。

“可是……”想到先前夜桑海所说的话，星棂音内心有些犹豫，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暗淡了一些。

仿佛看穿了她心中所想，希莉雅摇了摇头。

随后，她将发夹重新别到头发上，站起身来，温柔的看向还在为她担心的白发少女。

“小言，没事的。我已经经历了那么多次毁灭，再来一两次，又会对我有什么影响呢？你们能来到这里，出现在我面前，已经是对我最大的慰藉了。不管怎么说，至少我在这无止境的煎熬中，还能再找到能聊天的人，这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

说到这里，她的表情又变得严肃起来：“所以，你更不能因为我被世界毁灭波及。这里马上就会变得很危险，你们应该快一点离开。”

说到这份上，星棂音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看了看旁边的夜桑海。

夜桑海看到她想清楚这些，点了点头，轻轻牵起少女的手，两人便迅速离开了。

在两人离开后没多久，熟悉的苍蓝色，光华再一次亮起，世界又一次在蓝光中步入毁灭，连残骸都没有剩下。

就连那唯一的能够证明世界存在过的蓝色光芒，也在片刻之后淡去。

看着又一次重启的世界，星棂音感到无力，也只能在心中默默的为那初识的女子祈祷。随后，她转头看向还在沉思的夜桑海，轻声问道：“夜哥哥，刚才希莉姐说了那么多，你有没有想到些什么人？”

听到那熟悉的落玉般的声音，少年从沉思中脱离，转头看向她：“嗯，现在心中确实有几个人选，等待会听完希莉雅的讲述，应该就能进一步缩小范围，确定那名少年的身份了。”

不过，少年并没有告诉星棂音的是，他此时更纠结于那名少年出生的世界，那真的是一个世界吗？又或者是……一些更加特殊的存在？

不过，这暂时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世界已经成功重启，他们是时候再度回去了。

在世界重塑完毕后，两人直接来到废弃城镇。果然，尽管已经从傍晚变成了清晨，希莉雅却依然坐在那里，就连姿势都没有改变，仿佛那所谓的毁灭于她而言，只是一件小事罢了。

看到两人的身影，希莉雅站起身来，向着两人鞠了一躬。

“谢谢你们还愿意继续听我讲这些东西。”蓝发的女子上挂着平淡的笑容，发夹依然夹在头上，在清晨明亮的阳光下，发夹被打磨过的那一面静静反射着一丝微光，为女子平添了一份素雅。

“事不宜迟，希莉姐，你继续讲着，我已经想到一些人了。”夜桑海直入正题。

“嗯。”希莉雅点了点头，她酝酿片刻，追忆之色再度浮现于她的脸上。随后，她以轻柔的口吻，继续叙述属于她的那个人的故事。

“少年向着黑洞的方向蓬去。他不断地飞着，直到周围几乎没有任何世界。与此同时，少年的心境也改变了许多。在长时间的游荡中，他慢慢失去了当年那种对战斗的狂热与渴望。

但在这时，他看到了一个普通的世界。尽爱这个世界似乎正在遭受战争的侵袭，少年依然能感受到这个世界透露出的一种他最希望的特质——平凡。

也许……在这样一个没有任何人知道我的世界，我能过好自己的一生。

怀着这样一点点希冀，持剑的少年来到了这个世界，想要在这样的一个地方度过自己的余生，隐姓埋名，不再战斗，不再提起自己的骄傲。

而这就意味着，他只想作为一个普通人而存在。

然后，巧的是，他刚好落在了一处已经沦陷的区域，遇见了一位力竭的少女。”

可能希莉雅自己也没注意到，在说到这的时候，她脸上平淡的笑容中也出现了一点甜蜜。

”看到少女用简单且毫无任何章法可言的动作挥舞手中的剑，尽管早已体力不支,却依然拼尽全力重复着挥砍的动作，只为给自己争得一条生路，少年莫想起了曾经那个千击不倒，坚韧不拔的自己。

也许是出于共鸣，也许是出于怜悯，也许是出于方便……不论如何，他救下了少女 却发现了一个尴尬的问题：他们语言不通。

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偏远了，没有星门开启，甚至连魔素的浓度都极为稀少，因此，这里从未有人来访。所以，这里的人并未学过通用语。”

说到这里，希莉雅的脸上布满了感慨之色，仿佛那一次相遇还发生在昨天。

她依然清楚的记得，那时的她战友全部死绝，小队里只剩她一个人，努力的挥剑，不为别的，只为多杀死几个将自己的朋友残杀殆尽的恐怖怪物。

直到精疲力尽……直到血染壤泥……

可是，她看见了，仅仅一击，那少年挥出的银色剑光，就将包围他的怪物悉数斩尽。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看上去很恐怖的少年，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蹲下来，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说着她听不懂的话。

后来，他似乎反应过来语言不通的问题，又笨拙的打着手语，似乎想告诉她：你安全了。

“两人就这么相遇了。

为了获得自己的美好生活，少年希望少女隐瞒他一剑斩掉所有怪物的事实，而是上报为他带着她走了隐秘的道路。

自然而然的，少年就勉强获得了一个本地身份——毕竟，没有人会在意沦陷区内的人是些什么身份。

不过，还有一道巨大的坎摆在他面前——他必须得学会这里的语言，才能像个本地人。

在那之后，为了报答少年的恩情，在少女的帮助下，少年一点一点地学会了这个世界的语言。

当少女又一次问及他的名字时，他将自己命名为“斯沃德”——在这个世界的语言中，这是‘剑’的意思。

少女也知道，这并非少年的本名，但她尊重少年的选择。于是，少女开始叫他‘斯沃德先生’。

同时，为回报少女，也为了让她能更加安全的生存，少年将自己精心钻研的剑招教给了少女。

也就是在这时，他发现少女在剑之一道上似乎颇有天赋，于是他起了爱才之心，提出与少女共同居住，以此使教导更加方便。

少女心中羞涩，欣然答应。

此后，两人经常见面 少女也顺便在一次次的拜访中，将通用语学了下来，并了解了一些外部世界的知识。

不过，当她再次问及少年的真名时，他只是摇了摇头，说自己对那个名字早已断绝了任何念想，不希望再带着那个名字过话了。”

希莉雅的脸上随之闪过一丝遗憾：“那一次，少女选择再次尊重少年，可她没有想到，那是她最后一次有机会得知少年的真名。

少女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郑重地向少年道了歉，少年告诉她没关系，因为自己也已不在乎这些了。

不过，这勾起了少女的兴趣。顺着这个话题，在那灿烂的星空下，少女问起了少年的过去。

也许是因为此时两人的关系近了许多，也许是因为少年的心境改变了许多，他没有任何犹豫，将自己的事告诉了少女。

听了他的故事后，少女非常惊讶地问道：‘那，斯沃德先生那你究竟是什么实力呢？’问话直白，却藏着少女无法掩饰的仰慕。”

希莉雅轻轻闭上双眼，脑海中浮现出夜空下的那一幕——直至现在，那句话还完完整整的刻在她的心里。

持剑的少年轻轻一笑，开口道：“若我说，世间持剑之人有三层，一则谓凡人，二则谓剑修，而那立于千千万万剑修之上的，便是我——意即，我即为最高层。”

但很快，似乎是因为想起了先前的失败，少年的神情变的得有些落寞，话语中也带上了一些自嘲：“呵呵，最高层……但现在，我早已没有这样的信心了。”

可是，少女并不这么认为。也正是在那片星空下，她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语气柔和但坚定：“斯沃德先生，请不要这样说自己。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一定可以以一人一剑，立于世界极巅的。你的路还很很长很长，不应该因为简单的一次失败就如此否定自己。”

少年微微一愣，他浓密而乌黑的头发在星光下反射出淡淡的光晕，也似乎暗示了他的心境又一次发生了变化。

接着，他笑了，笑容是那么的真切：“那，就按你说的，我们便约好喽。等到我站在最高处的那一天 你也要站在我身边哦，让我们共同前进，一起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