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学篇:主动出击的猎人(2/2)

或者,是某种被动的感应机制被激活了?

冷瑶立刻收回神念,后退一步。

她不确定这反馈意味着什么,是通知了布置者,还是仅仅记录了触碰信息。

但这里,肯定有问题。

她记下这栋仓库的位置和特征,没有久留,转身离开。

刚走出这片仓库区没多远,前方巷口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喝骂声和打斗声。

几个流里流气的青年,正在围殴一个穿着工装、身材瘦小的男人。

男人抱着头蜷缩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发出痛苦的闷哼。

旁边有几个路人远远看着,指指点点,却没人上前。

“看什么看!欠债不还,还有理了?”一个染着黄毛的青年踢了地上的男人一脚,恶狠狠地环视四周。

冷瑶本不想多管闲事。

但她的目光扫过地上那个男人时,却微微一顿。

男人的工装口袋里,掉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用粗糙红绳系着的小木牌,木牌上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符号。

那符号……她似乎在哪里见过。

对了,是在胡老大夫描述的、冷薇薇抓的药方上,好像有类似的标记?还是在那本邪术古籍的影印图片里?

不太确定。

但直觉告诉她,这东西不寻常。

黄毛青年也看到了那个木牌,弯腰捡起来,在手里掂了掂,嗤笑道:“什么破玩意儿?就这还想辟邪挡灾?呸!”

说着,就要随手扔掉。

“等等。”冷瑶开口了。

声音不大,却让巷口瞬间安静了一下。

黄毛和几个同伙转头看向她,见是个年轻女孩,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哟,妹子,想管闲事?”黄毛晃着手里的木牌,“认识这倒霉蛋?”

冷瑶没理他,目光落在那木牌上,神念微动。

木牌本身材质普通,就是块便宜木片。

但上面刻的那个符号,却透着一股子阴邪的“吸力”,正在极其缓慢地吸收着佩戴者身上微弱的生气和运道。

这根本不是辟邪的,而是**招邪夺运**的邪物!

谁给他的?

冷薇薇?

还是……终末教团发展外围信徒的手段?

“这木牌,哪里来的?”冷瑶看向地上那个鼻青脸肿的男人。

男人惊恐地看着她,又看看黄毛等人,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问你话呢!哑巴了?”黄毛不耐烦地踹了他一脚。

“是……是一个大师……给的……”男人终于挤出声音,带着哭腔,“说我……我最近走背字,戴着这个能……能转运……我花了三百块钱……”

大师?

冷瑶眼神微冷。

“哪个大师?长什么样?在哪里?”

“就……就在前面那条街……一个临时摆摊的……戴着墨镜,留着山羊胡……说话神神叨叨的……”男人断断续续地说。

临时摆摊?山羊胡?

不是冷薇薇的风格。

可能是更低级的、利用邪术符号骗钱害人的神棍。

但这也说明,这种东西,已经开始在底层悄悄流通了。

危害或许不大,但像病毒一样扩散开,后果难料。

“这牌子是害人的,戴久了会走更大的霉运,甚至生病。”冷瑶对那男人说,又看向黄毛,“你要是不怕倒霉,就留着。”

黄毛被她冷静的目光看得心里有点发毛,又听说是害人的东西,下意识地就想把木牌扔掉。

但旁边一个同伙却一把抢过去,咧嘴笑道:“怕什么!说不定是宝贝呢!这老小子三百块买的,转手卖个五百不成问题!”

冷瑶看了那同伙一眼。

印堂发暗,眼神浑浊,气运线本就紊乱,此刻更是被那木牌的邪气隐隐勾连。

自作孽。

她不再多说,转身就走。

“喂!你站住!”黄毛还想拦她。

冷瑶脚步不停,只是侧头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莫名让黄毛后背一凉,到嘴边的话噎住了,没敢真追上来。

冷瑶很快走出巷子,拐上另一条街。

她一边走,一边将刚才仓库区涂鸦的照片和那个邪术木牌的情况,简要编辑成信息,发给了墨渊。

“城北老货运站区域,发现可疑涂鸦标记,似有被动感应机制。另,街头发现流通的邪术木牌,刻有夺运符号,源头为一临时摆摊‘大师’。建议调查此区域是否成为邪术物品扩散点或教团外围活动区。”

信息发送。

冷瑶抬头看了看天色。

阴云又聚拢过来,似乎又要下雨。

她今天出来,本是想摸摸情况,没想到还真发现了些东西。

仓库区的标记,街头的邪术木牌……

这些看似零散的线索,或许能拼凑出“终末教团”在本市活动网络的另一面。

他们不仅仅在进行高端的“节点”布置和“祭品”筛选。

也在用这种低成本、易扩散的方式,在底层悄悄播撒混乱和绝望的种子。

积少成多,聚沙成塔。

其心可诛。

冷瑶决定,去男人说的那条街看看。

那个摆摊的“山羊胡大师”,说不定是个突破口。

就算抓不到大鱼,拔掉几个这种害人的毒草,也是好的。

她紧了紧衣领,朝着男人指示的方向走去。

身影很快消失在城北杂乱街巷的人流中。

而在她身后不远处,一个蹲在路边修自行车、穿着油腻工装的男人,缓缓抬起头。

目光扫过冷瑶消失的巷口,又看了看仓库区的方向。

他放下扳手,从怀里掏出一个老式手机,拨通了号码。

“喂?‘工头’……有生面孔在仓库区转悠,还拍了‘标记’的照片……是个年轻女的,看起来不像普通人……嗯,知道了,我会盯着……”

挂掉电话,男人推起修了一半的自行车,不紧不慢地朝着冷瑶离开的方向跟去。

动作自然,毫无烟火气。

仿佛只是一个收工回家的普通修车匠。

雨,终于又细细密密地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