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恨狱爱牢，吻证荆棘（2/2）

他走到鸦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倒在地、狼狈不堪的鸦，眼泪终于忍不住大颗大颗地砸落下来，落在鸦凌乱的黑发上，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我告诉你，白鸦！” 他用力喊着鸦曾经的名字，那个只属于他们之间的、早已被尘封的称呼，“我宁愿你恨我！至少那样……至少那样你还能好好地、带着力气地活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一摊烂泥！”

鸦抬起头，看着眼前这张布满泪痕、却依旧俊美得惊心动魄的脸，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痛楚与深情，心中那堵名为恨意的高墙，终于轰然倒塌，碎成齑粉。剩下的，只有无边无际的心疼、悔恨和……那从未真正熄灭过的、深埋心底的爱意。

“阿砚……” 他嘶哑地、艰难地吐出这个阔别已久的名字，伸出手，想要去碰触对方的脸，指尖却颤抖得厉害。

窃影（白砚）看着他伸出的、带着伤痕和污迹的手，看着他眼中那熟悉的、却蒙尘了太久的光，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坚持，在这一刻彻底土崩瓦解。

他猛地俯下身，不是拥抱，而是带着一种近乎凶狠的、惩罚般的力道，狠狠地吻上了鸦的唇！

这是一个混杂着血腥味、泪水的咸涩、以及无数岁月沉淀下的痛苦与思念的吻。不像重逢的喜悦，更像是一场迟来的、激烈的献祭与确认。窃影用力地啃咬着鸦的唇瓣，仿佛要将这些年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愤怒、所有的爱而不得，都通过这个吻，烙印回去。

鸦在最初的震惊之后，闭上了眼，任由那带着惩罚意味的亲吻肆虐。他没有反抗，甚至生涩地、尝试着回应。这是他欠他的。欠了太多，太久。

这个吻，无关风月，是两颗在恨狱爱牢中煎熬了太久的心，终于冲破壁垒的、鲜血淋漓的碰撞与融合。

不远处，缃珩不知何时来到了青思渊身边，他看着那在寂静中激烈拥吻的两人，轻轻咂了咂舌，用手肘碰了碰青思渊，小声道：“哇……这算不算……暴力和解？”

青思渊绯红的瞳孔中，映照着那对纠缠的身影，冥尘无声流转。他没有回答缃珩的问题，只是淡淡地移开了目光。

“心象之伤，非药石可医。”

“唯情之一字，可蚀骨，亦可……续命。”

他的低语，消散在归墟城永恒的寂静里，如同一声命运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