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帝道臻境:无归魔潮(1/2)

封界门的硝烟尚未散尽,空气中还弥漫着帝力净化魔气后残留的灼热气息——那气息带着淡淡的金石焦味,混合着魔血蒸发后粘稠的腥臭味,粘在修士们的衣袍上、铠甲缝隙里,即便风过三遍,也依旧挥之不去。任逍遥盘膝坐在焦黑的魔岩上,岩石表面还留着血祭一洲时的暗红纹路,那纹路如同凝固的血泪,指尖轻轻一碰,便簌簌掉渣,露出下方更深的焦黑。玄阳真人递来的凝神丹入口即化,温润的灵气如同春日溪流般顺着经脉缓缓流淌,却难掩体内帝力枯竭后的空荡——方才催动帝临九天时,三成神魂之力如同被烈火灼烧,此刻识海仍在隐隐作痛,连呼吸都带着细微的颤抖,每一次吸气,都像是有细小的冰针在肺腑间游走。

他闭目内视,识海中那道上古帝影的轮廓仍未消散,帝袍上绣着的日月星辰图案仿佛活了过来,日轮散发着温暖的金光,月辉流淌着清冷的银芒,星辰则如同碎钻般点缀其间,缓缓转动。帝临九天时那股镇压天地的威严,如同烙印般刻在神魂深处——血牙魔祖的魔气本源在帝力中消融的瞬间,任逍遥突然清晰感知到帝道法则的双重真意:“破”是斩灭邪魔的锋芒,如利刃般撕裂黑暗;“守”是护佑苍生的根基,如大地般承载万物。二者并非对立,而是如同阴阳相生,缺一不可。这层领悟如同惊雷炸响在识海,原本滞涩的天仙中期境界壁垒轰然破碎,周身灵光骤然暴涨,金色光芒冲天而起,将周围盘踞的魔云都冲开一个窟窿,阳光透过窟窿洒下,落在焦黑的大地上,竟生出几分暖意。随后灵光迅速内敛,化作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萦绕周身,光晕如同呼吸般起伏,连他每一次吐纳,都能牵引天地间的精纯灵气——远处山谷中草木的清香混着灵气涌入体内,顺着经脉滋养着受损的神魂,让他紧绷的经脉稍稍舒缓。

“竟在此时突破至天仙后期,还领悟了‘帝道守心’的真意。”玄阳真人抚着银须,指节因激动而微微泛白,眼中满是惊叹,连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此前你催动帝临九天,神魂受损却能因祸得福,这份机缘,怕是连上古大帝都要侧目。寻常修士突破境界,需闭关数年、耗尽无数天材地宝,你却在战场之上顿悟,这份悟性,实属万中无一。”

任逍遥缓缓睁开眼,眸中金色帝纹如同流星般一闪而逝,留下淡淡的光晕。他抬手凝聚出一缕灵光,指尖的金色不再如往日那般锋芒毕露、咄咄逼人,反而透着温润而沉稳的守护之力——那光芒落在焦黑的魔岩上,如同春雨滋润大地,不过数息,岩石缝隙中竟生出了一丝嫩绿的新芽,新芽顶着细小的露珠,在阳光下微微颤动,透着顽强的生机。“若不是血牙魔祖以一洲为祭,用无数生灵的性命敲响警钟,我也无法看清帝道的全貌。”他轻声说道,目光落在封界门方向,裂缝中仍有黑色魔气丝丝缕缕渗出,在阳光下如同扭曲的毒蛇,不断伸缩着信子,“此前我总以为帝力唯有斩灭,却忘了大帝之所以为大帝,不仅在于能平定乱世、横扫邪魔,更在于能守护子民、庇佑苍生。只是封界门已出现裂痕,魔气泄露愈发频繁,今日能挡下血牙,明日未必能防住更强的魔头,往后的日子,怕是难得安宁了。”

他的话音刚落,远处天际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魔啸——那声音如同生锈的铁锯在切割岩石,刺耳得让人耳膜生疼,连空气都泛起了细密的波纹,仿佛被这啸声震得不稳。黑色魔气如同乌云般从封界门方向翻涌而来,短短数息便遮蔽了半边天空,将阳光都染成了暗黑色。数十道魔影踩着魔气疾驰而来,他们身着破烂的魔甲,甲片上布满了缺口和血渍,显然是刚从魔界的厮杀中赶来;手中魔刃闪烁着幽绿的光芒,刀刃上还挂着干涸的血肉,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这些魔影动作迅捷如鬼魅,避开了仙界修士布下的防线,直扑后方负责救治伤员的仙童——那些仙童修为尚浅,手中只握着疗伤的玉瓶,根本无力抵抗魔影的攻击。

任逍遥身形微动,几乎化作一道金色残影,指尖帝力瞬间化作一张巨大的光网——光网的每一根丝线都蕴含着帝道守心的力量,如同天幕般将魔影笼罩,网眼间闪烁着细密的帝纹,散发出温和却不容侵犯的威压。魔影们察觉到危险,疯狂挥舞魔刃,试图斩断光网,可刀刃刚触碰到金线,便发出“滋啦”的腐蚀声,魔刃上的魔气瞬间被净化,只剩下一堆锈迹斑斑的废铁落在地上,发出“哐当”的脆响。光网缓缓收紧,金色光芒愈发浓郁,如同熔炉般灼烧着魔影的身体,魔影们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音中满是恐惧,身体在帝力中快速消融,化作一缕缕黑烟,最终只留下几声短促的哀嚎便消散无踪,连一丝魔气都未曾残留。

可这仅仅是开始。此后三月,封界门的裂缝如同被潮水侵蚀的堤坝,在魔气的不断冲击下越来越大——从最初的数尺宽,渐渐扩至丈许,黑色魔气如同涌泉般不断涌出,在仙界边境形成了一片绵延百里的魔雾区。魔雾区中,魔气粘稠如墨,能见度不足三尺,连阳光都无法穿透,里面还藏着无数潜伏的魔族。小股魔族如同蝗虫般不断涌入,有时是擅长隐匿的蚀骨魔——他们能融入阴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靠近修士,用带着剧毒的利爪撕裂护身灵气,留下的伤口会不断腐蚀血肉,即便用疗伤丹药,也需数日才能愈合;有时是力大无穷的石甲魔——他们身躯如同万年岩石般坚硬,表面覆盖着厚厚的黑色鳞甲,寻常仙剑都难以穿透,一拳便能将修士的骨骼震碎,不少修士都曾被石甲魔重创,躺在担架上时,还在低声呻吟。

仙界修士虽能勉强抵御,却也渐渐疲于奔命。夜无殇的玄铁短刃上布满了魔血的锈迹,刀刃边缘因反复劈砍石甲魔的骨骼而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缺口,几乎快要崩裂;他的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绷带,绷带下的伤口还在渗血,红色的血渍透过绷带晕开,却依旧握着短刃守在防线最前方,眼神锐利如鹰,死死盯着魔雾区的方向,不敢有丝毫松懈;玄阳真人的拂尘银丝断了数根,原本洁白如雪的银丝沾着黑色的魔气,变得暗沉无光,如同蒙尘的白玉;他的脸色也愈发苍白,皱纹里都透着疲惫,每次催动灵气施展法术,都要忍不住咳嗽几声,咳嗽时胸口微微起伏,显然已耗尽了不少修为;连仙盟储备的丹药都消耗过半,负责炼丹的修士日夜不休,丹炉的火焰从未熄灭,炉鼎中飘出的药香弥漫在营地中,却依旧赶不上伤员的需求——不少修士只能咬着牙,用自身灵气压制伤势,嘴角渗着血,却依旧握着兵器,站在防线中,不肯后退一步。

这日黄昏,任逍遥站在封界门附近的山峰上,望着下方忙碌的修士们,眉头紧锁。夕阳的余晖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落在焦黑的大地上,带着几分孤寂。他指尖凝聚出一缕帝力,轻轻触碰封界门的裂缝——帝力刚触碰到魔气,便传来一阵剧烈的碰撞,黑色魔气如同活物般反扑,试图将帝力吞噬,两股力量相撞,发出“滋滋”的声响,空气中泛起细小的能量波纹。“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收回手,掌心还残留着魔气灼烧的刺痛,那痛感如同附骨之疽,久久不散,“魔族显然在试探我们的底线,每次派来的魔头都比前一次更强,从最初的蚀骨魔、石甲魔,到后来的魔将,恐怕很快就会有族中强者亲自来犯。”

他的预判没错。次日清晨,天地间的魔气突然变得粘稠,连阳光都被染成了暗紫色,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那压迫感如同巨石般压在修士们的心头,让他们呼吸都变得困难。远处的山峰在魔压下微微颤抖,树叶纷纷枯黄掉落,如同秋风扫过,片刻间便铺满了地面;山间的溪流也停止了流动,水面上漂浮着一层黑色的魔气,连鱼虾都翻着白肚皮,失去了生机。封界门轰然震动,巨大的石门上又出现了数道新的裂纹,碎石不断掉落,砸在地上发出“砰砰”的巨响,如同惊雷在耳边炸响。一道遮天蔽日的魔影从裂缝中缓缓走出——魔影高达十丈,比封界门的门框还要高出半截,身着黑色鳞甲,鳞甲上布满了古老的魔纹,每一片鳞甲都闪烁着幽绿的光芒,仿佛能抵御一切攻击;他周身缠绕着灰色的死气,死气所过之处,地面上的草木瞬间枯萎,化作黑色的粉末,被风一吹,便消散在空气中;每一步落下,地面都会生出黑色的魔纹,魔纹如同藤蔓般蔓延,所过之处,岩石都开始崩裂,连空间都在微微扭曲,仿佛随时都会崩塌。

他手中握着一柄巨大的骨杖——骨杖由数十根巨大的魔骨拼接而成,每一根魔骨都泛着暗黑色的光泽,上面还残留着干涸的血渍;杖身上雕刻着无数痛苦挣扎的魔魂图案,那些图案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会从骨杖中跳出来,扑向眼前的修士;杖顶镶嵌着一颗拳头大小的浑浊魔晶,魔晶中似乎封印着无数冤魂,仔细看去,能看到无数细小的虚影在魔晶中疯狂挣扎,他们的面孔扭曲,满是痛苦与怨恨,发出令人神魂战栗的气息——那气息如同冰冷的毒蛇,钻进修士们的识海,让他们忍不住浑身发抖。魔晶每闪烁一次,周围的死气便会浓郁一分,连修士们的神魂都开始微微颤抖,仿佛要被魔晶吸走,不少修士下意识地捂住胸口,脸色苍白如纸。

“无归魔族!”玄阳真人脸色骤变,手中拂尘无风自动,银丝末梢泛着锐利的寒光,声音中满是凝重,“魔界排名第三的大族,族中魔头以吞噬神魂为生,被他们吞噬的生灵,神魂会被永远禁锢在魔晶中,承受无尽的痛苦,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据说其族长无归魔主,已活了三万年,经历过三次魔界大战,亲手斩杀过金仙后期的修士,实力堪比金仙后期,连魔界的不少魔头都对他忌惮三分,不敢轻易招惹!”

无归魔主缓缓抬起头,浑浊的魔眼扫过战场——那眼神如同在看一群蝼蚁,没有丝毫情绪,只有无尽的冷漠与残忍。他的声音如同朽木摩擦般刺耳,每一个字都带着灰色的死气,落在修士们的耳中,如同重锤般敲击着神魂,让他们头晕目眩:“小小封界门,竟困了本座三月。血牙那废物连一个天仙修士都杀不了,还赔上一洲魔脉,真是丢尽了魔族的脸面。”他骨杖轻轻一敲地面,死气如同潮水般扩散,将周围的修士逼退数步,不少修士被死气沾到,衣袍瞬间被腐蚀出洞,皮肤上也泛起了黑色的斑点,传来阵阵刺痛,“今日本座亲自来,便是要踏平仙界,将你们这些修士的神魂炼制成我的养料,让整个仙界都成为魔族的猎场,让所有生灵都匍匐在本座的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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