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棋局与糖渣（2/2）

他看着李逍遥那一脸“你打扰我品鉴（嫌弃）糕点”的真诚表情，饶是他心思玲珑，见惯风浪，此刻也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他准备了诸般说辞，种种试探，在对方这纯粹的“口腹之欲”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他沉默片刻，忽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声清越，带着几分由衷的畅快：“好一个井水不犯河水！好一个换点不甜腻的！道友啊道友，你真是……妙人！”

他不再执着于棋局，也不再试探，将手中棋子随意丢回棋罐，站起身，袖袍一挥，棋盘蒲团再次消失。

“道友放心，白某并非那等不识趣之人。今日叨扰，就此别过。”他拱手一礼，目光再次掠过李逍遥，以及他身后那间仿佛能吞噬一切秘密的破茅屋，笑意微深，“至于糕点……我会让人留意。”

说完，他转身便走，依旧是那般悠然从容，几步之后，身影淡去。

李逍遥看着他又一次消失，挠了挠头：“这人，神神叨叨的……不过，要是真能弄来点不那么甜的糕点，倒也不错。”

他低头，看着碟子里那几块被嫌弃的芙蓉糕，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不能浪费食物，伸手又拿起一块，皱着眉慢慢啃了起来。

远处，山林间，白尘并未真正远离。他立于树梢，遥望着茅屋前那个跟糕点较劲的身影，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凝重与……兴奋。

“上古大能？逆天至宝？异界来客？”他低声自语，摇了摇头，“恐怕……都猜错了。”

他回想起李逍遥抖散天谴时，那并非驱动法则，而是仿佛在修正某种“错误”的随意；回想起他挥手退巡天鉴时，那并非力量碰撞，而是更近乎权限层面的排斥。

那是一种……凌驾于规则之上，却又并非破坏规则，而是让规则为之让路的……特质。

“此方天地，于他而言，或许……就如那盘棋，那碟糕。”白尘眼中精光闪烁，“棋局胜负，糕点甜腻，他或可随手改之。只要……他愿意。”

他深深吸了口气，身影彻底融入山林阴影之中。

“看来，这南荒……比我想象的，要有趣得多。”

茅屋前，李逍遥终于啃完了那块芙蓉糕，被腻得连灌了三碗水，才长长舒了口气。

“下次再也不吃这玩意儿了。”他下定决心，抬头看了看天色，“嗯，太阳正好，睡午觉去。”

他将烦人的访客、莫测的试探、乃至整个世界的猜疑，都抛在了脑后。

世间风云，与我何干？

不如一梦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