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雨润织本与念寄新程(1/2)
夏雨敲打着织天坊的青瓦,溅起的水珠顺着檐角连成线,像给窗棂挂了串水晶帘。楚明正用软布擦拭那架旧织机的木梭,布上沾着的酒渍被雨水洇开,在梭身留下浅淡的痕,像去年的“续篇酿”还在悄悄说话。
“梭子要顺着木纹擦,”阿依古丽的声音从晾锦架旁传来,她正给“轮回锦”罩上油纸挡雨,小辫上的青梅果换了串莲蓬,是清晨从后院莲池摘的,“兰珠姐说潮天的木头会喘气,得让它慢慢吸雨气,才不会裂,像莲茎要泡在水里才够挺。”
楚明换了个方向擦梭子,果然见木纹里的酒渍渐渐淡了,露出底下与“织痕录”里相似的风纹。“你听这雨声,”少年指着葡萄藤上的积水往下淌,恰好落在“轮回锦”的溪纹里,“比去年夏雨多了点沉,像把所有的热闹都泡得软乎乎的。”
波斯少年蹲在织机旁,用西域的彩线在骆驼纹旁织了朵雨打的花,花瓣微微卷,像刚被雨吻过。“老织娘托人捎来包香料,”他从毡包里掏出个小锦囊,打开来,里面的安息香混着雨气漫开,“说和雨丝一起纺,织‘雨润纹’时能带着远,摸布时像触着西域的风,越潮越香。”
兰珠提着竹篮从回廊过来时,篮子里的青瓷瓶插着几支晚莲,花瓣上的雨珠滚来滚去,像捧着串碎星。“前院的莲开了,”她把花瓶放在石桌上,莲香混着泥土的腥气漫开来,“江南的绣娘说,用莲茎的纤维混着棉线织,能让‘荷风纹’带着凉,像把井水浸过的布披在身上。”她拿起缕莲青线往溪纹旁织,丝线在雨雾里颤,果然织出片浅浅的绿,像莲影投在水上。
周明远在给新织的葡萄纹补色,雨气让颜料晕得恰到好处,青葡萄的皮上仿佛真的挂着水珠。“小石头做了个新的量线尺,”他举起把刻着莲花纹的木尺,“说量线时要跟着雨的节奏,长一寸像雨丝,短一分像雨珠。”他用尺量着波斯少年织的花瓣,不多不少,正好是雨珠的大小。
小石头举着油纸伞冲进来看,伞面上的竹骨印在“轮回锦”上,像给莲池搭了道廊。“李老先生寄来幅画,”他从怀里掏出张被油纸包着的画,上面画着归墟烽燧的雨景,烽燧下的织机正对着雨帘,“他说守陵人在雨天织锦时,会把雨珠串进线里,让布面带着响。”
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踩着水洼跑进来,裤脚沾着泥,手里举着串用草绳编的小莲花:“我要织群雨里的鱼,”她把草莲放在织机旁,雨水打湿的草叶在布上印出浅绿,“用银线织鳞,星砂线织眼,让溪纹里热闹些。”
楚昭帮她把银线穿进雨润过的针孔,针尖的雨珠滴在布上,洇出个小小的圆,像鱼吐的泡。“你看,”他指着那圆,“雨也在帮你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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