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春幡映锦与古道新程(2/2)
傍晚时分,“三地春锦”终于织成。展开时,三色丝线在夕阳下流转,柳笛的银线泛着微光,星砂的颗粒像撒在锦缎上的碎星。楚昭将锦缎挂在文化馆的正厅,春风从窗缝里钻进来,吹动锦缎的边角,竟真的像有股暖意顺着纹路漫开来,连墙角的炭火都仿佛旺了几分。
波斯少年的乐师抱着都塔尔走过来,看着锦缎上的柳笛,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拨动,立刻弹出段轻快的旋律,像柳芽破土,像苜蓿抽枝,像狼芽草在风中摇晃。楚明和阿勒泰听得高兴,举着刚做好的柳笛跟着吹,虽然不成调,却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这曲子能让沙棘苗快点发芽吗?”阿禾突然问,眼睛亮晶晶的。
巴特尔的妻子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傻孩子,真正让万物生长的,不是曲子,是心里的盼头。就像这锦缎,织的不是春天,是咱们盼着三地互通、商道兴旺的念想。”
夜深时,众人坐在暖阁里,就着炭火喝新酿的春酒。窗外的柳梢在月光下轻轻摇晃,像在为《春风谣》伴舞。楚昭看着墙上的“三地春锦”,突然觉得所谓的“春风”,从来不是自然界的风,而是不同文明相遇时产生的暖意——中原的柳芽遇见漠北的狼芽草,西域的苜蓿遇见江南的染匠,就像这杯春酒,混了三地的料,才酿出最醇厚的滋味。
小石头翻开新订的《春织要术》续篇,在空白页上写下:“春在织锦纹,亦在人心间。”楚昭看着他的字,又望向窗外的星空,狼星与北斗依旧明亮,只是星光里仿佛多了几分暖意,像在为即将到来的新程祝福。
第二天一早,漠北的使者带着“三地春锦”的复制品启程返回肯特山,说是要把锦缎挂在“锦牧阁”的正厅,让草原的牧人也沾沾这“春风气”。楚明和阿勒泰追着使者的马车跑了很远,手里挥着自己织的小柳笛,喊着要等草原的春天来了,就去看狼芽草开花。
楚昭站在文化馆的石阶上,看着马车消失在路的尽头,春风吹动门前的柳梢,也吹动了新挂的“春幡”。他知道,这不是结束,随着春风一起出发的,还有织锦学堂的新学员、商队的新货物、孩子们的新梦想,就像那幅“三地春锦”,三色丝线会在时光里继续延伸,织出更辽阔的图景。
远处的驼铃声顺着风飘来,与乐师的《春风谣》、孩子们的柳笛声、织机的咔嗒声融在一起,像首没有尽头的歌。楚昭抬头望向天空,立春的太阳正慢慢升起,照亮了“西域文化馆”的匾额,也照亮了通往漠北、西域、江南的路。
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在春幡映出的锦纹里,在古道吹来的新风中,在每个充满期盼的春日里,走向更热闹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