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跳梁小丑与雷霆碾杀（1/2）

浓咖啡的苦涩在陈默舌尖蔓延，却压不住胃里翻江倒海的灼痛。屏幕上，“金鳞资本”扫货专利的红点如瘟疫般扩散，周锐实验室失联工程师的警报刺目闪烁，深网角落里“闪影”剽窃的污蔑帖子如同毒蘑菇悄然滋生。坏消息堆叠成山，沉甸甸地压在心头，也加倍折磨着他的身体。他强行将注意力聚焦在“闪影”用户增长的陡峭曲线上，试图用这份亮眼的成绩单当作锚点，稳住濒临失控的船舵。指尖在冰冷的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每一次叩击都牵扯着腹部的神经，冷汗悄然浸湿了鬓角。

苏氏集团，董事局临时会议厅。

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椭圆形的红木会议桌旁，几位元老级董事面色沉郁。投影幕布上，正定格着“普朗克精密”那封措辞冰冷的断供函件，以及晶拓微电子ceo汇报的“大和精工”、“量子离子”等备选供应商同步拒单的简报。

苏明远坐在下首，嘴角却难以抑制地勾起一丝幸灾乐祸的弧度。机会终于来了！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带着刻意伪装的沉重和忧虑：“各位叔伯都看到了。晶拓，作为集团旗下硕果仅存的、真正拥有尖端技术壁垒的子公司，如今竟被卡在如此基础的离子源发生器上！这不仅仅是晶拓的危机，更是整个集团技术战略的严重受挫！这充分暴露了我们在核心技术供应链上的脆弱性和……决策层的重大疏忽！”

他刻意停顿，目光扫过主位上苏清雪冷若冰霜的脸，继续煽风点火：“清雪总裁，您之前力排众议，坚持将集团资源向晶拓倾斜，甚至为此不惜……调整了其他重要业务板块。如今看来，这孤注一掷的豪赌，是否过于激进和冒险了？是否低估了国际供应链的复杂性和潜在风险？普朗克的‘不可抗力’，还有几家备选供应商的‘巧合’拒单，这背后是否有什么我们尚未察觉的深层原因？比如……是否因为我们某些过于强硬的对外策略，引来了不必要的、超越商业范畴的打压？” 他将“打压”二字咬得极重，暗示的矛头直指苏清雪与深渊（或者说，与陈默）的对抗。

另一位与苏明远交好的董事立刻附和：“明远说得在理！晶拓是集团未来技术火种，如今却被掐住了命脉！总裁，您必须立刻拿出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集团已经承受不起另一个核心业务的动荡了！我们强烈建议，立刻召开专项审计委员会，彻查晶拓此次危机根源，评估后续风险，并重新审视其战略定位和资源配给！” 这几乎是要借机夺权，动摇苏清雪对晶拓的掌控。

会议室内，质疑和不安的目光纷纷投向主位。

苏清雪静静地听着，指尖在光滑的会议桌边缘划过，冰冷的触感让她保持绝对的清醒。当最后一位附和的董事话音落下，她才缓缓抬起眼帘。那双眸子里的寒意，让原本有些喧噪的会议室瞬间鸦雀无声。

“说完了？”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金属般的质感。

她甚至没有看苏明远一眼，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供应链受制于人，从来都是技术企业的痛点。普朗克断供，备选拒单，这的确暴露了问题——暴露了我们过去在基础核心部件国产化替代和多元化供应布局上的投入不足和战略短视！” 她直接将矛头反指回去，点出这是历史遗留问题，而非她的决策失误。

“至于解决方案，”苏清雪拿起手边的遥控器，幕布上的画面瞬间切换，“第一，启用三级应急供应商名录。韩国的‘海力士离子科技’虽然规模和技术积累稍逊普朗克，但其最新一代的‘凤凰’离子源，经我方技术团队连夜评估，其关键参数满足pecvd-e模块扩容的短期需求。晶拓采购团队已于三小时前抵达首尔，首批加急订单正在签署。交货期：十五天。”

幕布上出现了海力士技术的logo和双方紧急会议的现场照片。几位董事脸上露出讶异。

“第二，”画面再变，显示出苏氏集团内部一个保密级别极高的实验室标识，“启动‘火种’计划。集团中央研究院下属的‘高能粒子束应用实验室’，三年前已秘密进行离子源发生器的预研。虽然距离完全商业化尚有距离，但其原型机‘炎阳-i’在特定参数上已接近普朗克上一代产品水平。我已签署命令，抽调晶拓核心工程师与‘火种’团队合并攻坚，目标：三个月内，实现‘炎阳-i’对pecvd-e模块的适配和初步量产能力！所需资源，从我的总裁特别经费中全额拨付，不走集团常规预算。”

“火种计划”的曝光让在座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谁都没想到，苏清雪在所有人都盯着那些光鲜亮丽的前沿项目时，竟然悄无声息地在如此基础的“卡脖子”领域埋下了这样一颗种子！这份深谋远虑和未雨绸缪，瞬间堵住了所有质疑的嘴。

苏清雪的目光终于落在脸色开始发白的苏明远身上，锐利如刀：“苏明远董事。”

苏明远一个激灵：“总…总裁？”

“你刚才提到‘决策层的重大疏忽’和‘不必要的打压’。”苏清雪的声音冷得掉渣，“那么，请你解释一下，为何在你分管的集团公关信息监测部门，关于普朗克断供和备选拒单的完整预警报告，迟到了整整二十四小时？导致晶拓和总部未能第一时间启动最高级别响应预案？”

苏明远瞬间汗如雨下：“这…这…可能是信息传递流程上…”

“流程？”苏清雪打断他，幕布上瞬间调出一份邮件截图和内部通讯记录，“这是公关部信息监测组组长在事发后三小时内，连续三次向你个人邮箱和加密通讯软件发送的加急预警报告。系统显示，你已读，但未做任何批示，也未按流程转发危机应对小组！直到晶拓ceo直接向我汇报，我才知晓事态严重性！这二十四小时的延误，导致我们在与海力士的谈判中一度陷入被动，溢价提高了近五个百分点！这笔损失，苏董事，你打算如何向董事会交代？”

铁证如山！会议室内一片哗然。刚才还附和他的董事们纷纷低下头，不敢与苏清雪对视，更不敢再看面如死灰的苏明远。这已经不是疏忽，而是严重的渎职，甚至是故意延误！

“鉴于苏明远董事在此次重大供应链危机事件中，存在严重的信息瞒报和渎职行为，并试图在董事会上混淆视听、推卸责任、干扰集团正常决策，”苏清雪的声音斩钉截铁，“我以集团总裁及执行董事身份提议：即刻暂停苏明远董事在集团公关信息监测委员会、技术战略咨询委员会的一切职务！其分管的信息监测部门，由总裁办公室直接接管！此提议，现在表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