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元老质询（1/2）

陈默与苏清雪在病房内外的联手反击，如同两颗精准投下的深水炸弹，在南极基地内部引发了远超预期的震荡。

k面前的全息屏幕上，代表“诺亚生命”和“莱茵金属部件”股价的曲线，正以一种近乎垂直的角度向下俯冲，触目惊心。与此同时，多个用于维持做空火力和应对突发状况的资金账户，依旧显示着“流转延迟”或“审查中”的红色警示。虽然他迅速调整策略，放弃了部分对破晓同盟边缘资产的攻击，回笼资金试图稳住自家阵脚，但陈默那精准到诡异的做空时机和杠杆运用，以及苏清雪那恰到好处的资金冻结干扰，已经造成了实质性的巨大损失。

“初步结算：因目标反击导致的直接资产缩水及强制平仓损失，约计一百五十亿美金。‘诺亚生命’与‘莱茵金属部件’项目濒临崩盘，后续影响难以估量。” 冰冷的系统合成音汇报着战果，每一个数字都像一记无声的耳光，抽在k那基于绝对理性构建的自信上。

一百五十亿！即便是对庞大的深渊财团而言，这也绝非一个小数目，尤其是其中大部分还是动用了高杠杆的资金，损失被急剧放大。更严重的是，这两家公司的暴雷，可能会牵连出更深层次的、财团不愿暴露的秘密。

k冰蓝色的瞳孔中，数据流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刷新、碰撞，甚至出现了几丝微不可察的紊乱。他无法理解，一个身受重伤、神经毒素未清的人，一个濒临基因崩溃、左臂瘫痪的人，是如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不仅顶住了他发起的金融海啸，还能发动如此精准、如此凶猛的反击？他们的信息从何而来？他们的协同为何能如此天衣无缝？这完全违背了他对“效率”和“逻辑”的认知。

就在k试图重新计算这两个“变量”的威胁系数时，他面前的主通讯屏突然自动亮起，一股沉重、古老、带着无形威压的气息透过屏幕弥漫开来。背景是一片深邃的黑暗，只能隐约看到数个悬浮在阴影中的、形态各异的高背座椅轮廓，看不清具体面容，只有一道道或冰冷、或漠然、或带着不悦的视线，聚焦在k的身上。

元老会！财团真正的最高决策层！他们竟然因为这个级别的损失，亲自连线质询！

“执行官k，” 一个分辨不出年龄和性别、仿佛由无数杂音混合而成的电子音响彻在控制室内，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解释这次非常规的资产损失。一百五十亿美金，以及两家重要关联企业的失控，这不符合你的效率准则。”

k立刻站起身，微微躬身，即便是他，在面对元老会时也保持着绝对的恭敬，但他的声音依旧平稳无波：“尊敬的元老们，目标变量（陈默、苏清雪）的反击模式超出原有数据库模型。其信息获取途径无法追踪，行动协同性存在无法用现有逻辑解释的高度默契。此次损失，属于面对未知变量时的必要试错成本。”

“试错成本？” 另一个略显尖锐的声音响起，带着明显的不满，“k，你是否过于执着于这两个‘变量’，而忽略了更大的蓝图？‘方舟计划’需要资源，大量的资源！而不是让你浪费在无休止的、与两只虫子的缠斗上！”

“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对‘方舟计划’基准线的威胁。” k冷静地反驳，调出了之前怀表自主激活、释放时空波动的数据，“尤其是那个时空信标（怀表），其展现出的潜力，价值远超一百五十亿。掌控它，可能为我们节省数十年甚至更久的研究时间。”

“风险与收益并存，k。” 最初那个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们注意到，你近期的行动，带有了此前未曾有过的……情绪化倾向。比如，这次针对陈默个人的、近乎暗杀性质的袭击。这不符合执行官的行为规范。”

k的瞳孔微微收缩，数据流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他意识到，元老会不仅关注结果，更关注他执行过程中的“偏差”。

“清除高优先级威胁，是最高效的选择。” k试图维持逻辑的阐述。

“但你失败了。” 尖锐的声音毫不留情地指出，“并且激怒了变量，导致了更激烈的反抗和更大的损失。你的判断，正在受到‘变量’本身的影响。记住，k，你是执行官，是‘方舟’的意志延伸，是冰冷的逻辑与效率化身，而不是一个会被猎物激怒的猎人。”

这番话，如同冰冷的锥子，刺入了k核心逻辑深处某个他自身都未曾察觉的隐秘角落。他被……激怒了吗？因为陈默和苏清雪一次次地逃脱算计？因为他们之间那种他无法理解、却屡次破坏他计划的羁绊？

“你的权限暂时受限。” 威严的声音最终宣判，“‘经济湮灭’协议暂停。在获得元老会进一步授权前，禁止动用财团a级以上资源进行针对这两个变量的直接清除行动。你的首要任务，转为全面分析时空信标（怀表）的特性、来源，以及其与变量绑定的深层原理。我们需要数据，k，更完整、更底层的数据，而不是一次又一次代价高昂的失败。”

通讯屏幕暗了下去，那令人窒息的威压也随之消失。

控制室内恢复了寂静，只剩下仪器运行的微弱嗡鸣。

k站在原地，久久未动。元老会的质询和权限限制，对他而言是一种罕见的“否定”。他冰蓝色的眼眸深处，那原本纯粹由数据和逻辑构成的世界，似乎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一种名为“不甘”和“更强烈探究欲”的异常情绪，正试图渗透进来。

他缓缓抬起手，看着自己那由最尖端科技构成、完美无瑕的手掌。猎杀行动被叫停，资源被限制……但这并不意味着结束。

他将目光重新投向屏幕上陈默和苏清雪的资料，尤其是苏清雪颈间那枚怀表的特写。

“更完整的数据……” k低声重复着元老会的指令，眼中闪过一丝冰冷而执着的光芒，“那就……如您所愿。”

他有了新的计划。一个更隐蔽，更侧重于“研究”，但同样危险，甚至可能更加触及核心的计划。既然无法用暴力快速清除，那就用更精细的手段，去剖析，去理解，直到找到他们，以及那时空信标最致命的弱点。

北极星号上，陈默和苏清雪自然无从知晓南极基地深处发生的这场质询。但他们确实感受到了来自金融战场的压力骤然减轻。

k的做空力量如同潮水般退去，虽然留下的是一片狼藉和巨大的损失，但至少，那足以令人窒息的、持续不断的打击停止了。破晓同盟和默然资本，赢得了宝贵的喘息时间。

“对方……撤退了？” 林薇看着屏幕上逐渐趋稳，甚至部分开始微弱反弹的曲线，有些难以置信。

“是战略性收缩。” 陈默纠正道，眉头并未舒展。他比任何人都了解k的难缠，这种突然的撤退，绝不意味着放弃，只可能是在酝酿新的、更危险的攻势。“他在调整策略。”

周锐也补充道：“我们监测到，对方的数据探测活动频率反而增加了，尤其是针对医疗舱区域和苏总个人生物信息的扫描尝试，比之前更加密集和隐蔽。”

陈默的心微微一沉。k的目标，果然还是集中在苏清雪和怀表上。

他立刻接通医疗舱，将这一情况告知了苏清雪。

病床上，苏清雪听着陈默的提醒，下意识地用右手握紧了胸前的怀表。怀表传来温润的触感，似乎也感知到了那无形的、来自远方的窥探。

“他像是在……收集数据。” 苏清雪轻声说出自己的判断，这与陈默的猜测不谋而合。

“嗯。” 陈默应道，“你那边加强防护，非必要，不要离开医疗舱的能量屏蔽区。怀表……尽量少动用它的力量。” 他担心过度使用怀表，不仅会加速苏清雪的基因崩溃，更可能暴露更多信息给k。

“我知道。” 苏清雪低声回应。结束通讯后，她独自靠在床头，看着自己无法动弹的左臂，又感受着怀中怀表那稳定而神秘的力量。

危机暂时解除，但更大的阴影似乎正在笼罩下来。k改变了策略，从狂暴的正面攻击，转向了更阴险的数据收集和研究。这意味着，接下来的斗争，可能会在更隐蔽、更触及本质的层面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