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半山新居与跨洋野望(1/2)

四月的暖风裹着维多利亚港的咸腥,掠过半山宝云道那幢新购的英式洋楼。

陈东倚在露台白色廊柱上,指尖触到柱身温润的凉意。夕阳把廊柱镀成金红色,墙内修剪齐整的草坪上,露珠还沾着傍晚的光。

墙外中环码头的汽笛声、货仓的吆喝声,全被近一人高的围墙挡得只剩模糊的回响。

这处带花园的洋楼,像一块界碑,悄无声息地宣告着他从“元朗胶板厂老板”到“香江实业家”的阶级跨越。

“阿东,这…这楼梯扶手摸着手感真好,得花不少钱吧?”母亲阿娥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带着难掩的局促。

陈东转身进去时,正看见母亲摸着柚木楼梯扶手,绛紫色绸缎旗袍的下摆轻轻扫过光可鉴人的地板。

她却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脚,仿佛鞋底还沾着旺角菜场的泥水——那是她穿了半辈子的“底色”,哪怕换上新旗袍,也没彻底适应这“不接地气”的华贵。

“妈,钱的事您别管,您跟爸住得舒服就行。”陈东笑着把一串沉甸甸的铜钥匙塞进母亲手里,钥匙链上还挂着个小小的平安扣。

“这里清静,晚上没菜场的喧闹,也没码头的嘈杂。佣人、厨子都请好了,我查过背景,都是老实人。”

他没说的是,那三个话少、手脚却麻利得过分的“佣人”,皮下藏着价值千金的仿生钢铁。

白天端茶倒水时,连盘子倾斜的角度都精准到分毫;夜里守在楼下,连风吹动树叶的动静都能分辨。

父亲陈父没看楼梯,也没摸家具,只背着手走到酸枝木窗前,推开厚重的窗扇望了许久。

窗外是半山的暮色,远处的维港闪着零星灯火。他转过身,眉头还微微皱着,只问了句:“工厂那边还顺当吗?联兴的人…没再找事吧?”

“顺当着呢。”陈东给父亲斟了杯热茶,水汽氤氲着父亲鬓角的白发。

“忠哥上月引荐的新加坡李经理,首批八万张龙鳞贴昨天刚发船,货款下周就能到。纽约金伯利百货公司的单子因为与忠哥跟林叔闹翻了所以就停了。”

他没提茶几下层那本新存折——上面的数字足以让大多数香江商人眼红,但在父亲眼里,再厚的存折,也不如“工厂顺当”来得踏实。

口袋里的系统面板轻轻发烫,商币余额突破两万大关的提示还亮着——这代表着超两百万港元的营收。

单是现金存在银行的每日利息,就够普通家庭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

但陈东指尖划过面板,心里清楚:钱像水,只有流动起来才能漫过更高的岸;守着存折,迟早会被香江这波商业浪潮甩在后面。

安顿好父母,陈东连夜赶回元朗。

车驶进工厂区时,他望着窗外——以前总有人在路边晃悠,要么是联兴的马仔,要么是找事的地痞。

现在路灯下站着的,是穿藏青制服的振卫物业巡逻员,看到陈东的车经过,还会抬手敬个礼。

“兴和堂”改成的振卫物业,把这片区域的秩序捋得顺顺当当。

“东哥!您可来了!”厂长老周捧着报表从办公室跑出来,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

“新到的三台自动涂胶机昨天调试好了,您猜怎么着?效率比以前高了三成!还有,越南那边的蓖麻油又降价了一分五,现在咱们月产能稳在五十万张以上,戴维斯和新加坡的李经理都催着要货呢!”

陈东跟着老周走进车间,机器的轰鸣声裹着胶液的气味扑面而来。

他盯着传送带上一张张泛着光泽的龙鳞贴,轻轻摇头:“五十万张还不够。你明天就去谈西街那家倒闭的南洋搪瓷厂,整个租下来改造成第二车间。”

他顿了顿,补充道:“虽然未来香江房价会疯涨,但现在地价正在下降,等明年再入手买地更划算。咱们的目标不是喂饱戴维斯和李世昌,是要能吃下欧美市场的胃口。”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