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2)

日头尚高,徐荣已醉得东倒西歪。

听闻吕布在关前连斩盟军数将,可谓出尽风头。

相比之下,他这个丢失汜水关的败将,活着反倒成了罪过。

华雄战死反倒落得尽忠的美名。

如今他不仅要忍受吕布等人的冷眼讥讽,更要承受猜忌。

董卓虽让他继续镇守虎牢关,可近来已有传言说他暗通敌军。

以致麾下士卒都被禁止登城布防。

早知如此,倒不如当初战死汜水关。

徐荣饮尽杯中烈酒,锵然拔剑。

寒芒掠过颈项,终究还是下不去手。

徐校尉,相国派人传信......

亲卫慌张闯入,正撞见将军欲自戕的一幕。

相国的口信?

徐荣酒意稍醒,缓缓收剑入鞘:

终究还是贪生。

传信人说必须单独禀告。

徐荣眉头微皱。

若董卓真要杀他,何必多此一举?

莫非是要撤回调令,重新委以重任?

不,绝无可能。

董卓治军向来令出如山......

可验明使者身份?

已验过相国符信。

徐荣神色稍缓:速请。

侍卫验过令牌后点头道:确是徐将军。相国口谕,命你即刻率本部两千兵马驰援孟津,不必通报其他将领。

使者又从怀中取出一封绢书:这是相国给徐校尉的亲笔信。

徐荣接过绢书时酒意顿时消散几分,心中升起疑云。

太反常了。

相国向来只派心腹传口谕,从不给外地将领写亲笔信。

况且......

这人说话带着古怪的腔调。

有诈!

徐荣猛然警醒时,使者已悄然退至屏风后。

站住!徐荣暴喝上前,却见那人袖中寒光一闪,当场自刎身亡。

殷红血迹溅满素屏。

徐荣愣怔着拾起染血的令牌——正是他与华雄在汜水关遗失的兵符。

难道是曹操的诡计?

他捏着滴血的绢书,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

这分明是出离间计。

但为何要离间自己?

莫非......

他望着满地狼藉,酒意化作冷汗涔涔而下。

死者在密室自尽,分明是要制造密谈的假象。

董相国虽信任他,可那个李儒早就在暗中盯着自己。

恐怕此刻......

脚步声由远及近。

李儒踏入营帐时,徐荣正襟危坐于案前。

死了?李儒瞥见血泊中的 ** ,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旋即恢复阴鸷:徐将军不打算解释?

此人是自尽的。徐荣递上沾血的绢书:末将未曾拆阅。

李儒接过绢书却不急于查看,反而蹲身查验 ** 。沾满泥浆的靴底引起他的注意——看来是翻越山岭潜入的。

他又蘸了蘸墙上未干的血迹:特意走到深处才自刎......

是怕被生擒拷问吧。

徐荣攥紧手中素帛,心中疑云密布。

不过拙劣的反间计。李儒展信一瞥,信手掷于案上。他连眼角余光都未施舍给阶下武将,径自带着亲兵踏出厅堂。

铜雀灯将徐荣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他盯着案上那卷展开的素帛:

【君先前所为,盟主尽知】

【若愿助我等取孟津,董贼伏诛之日,必奏请天子封君为车骑将军,万户侯可待】

城楼旌旗猎猎,李儒望着关外连营。自袁氏满门首级送至袁绍帐中,联军攻势便如退潮般缓了下来。袁家兄弟的兵马日渐稀落,营中运出的不再是伤兵,而是一车车劫掠来的粮秣。

所谓十八路诸侯......李儒冷笑。关下叫骂声依旧,却再无人真正架起云梯。那日吕布带着两千铁骑冲阵,孙坚部众溃不成军的场景,显然已深深刻在这些脑海里。

袁绍的丧幡还在联军大营飘着,人却早已北上争抢袁氏故吏。袁术更是在恸哭声中直奔汝南,忙着收编家族门生。倒是苦了那些还在城下佯攻的诸侯——既要保持忠臣姿态,又舍不得消耗实力,连骂阵的嗓门都比往日虚了三分。

关隘阴影处,几个西凉老兵正在擦拭矛头。前些日子联军猛攻时,他们每人至少斩了五六颗头颅。如今这些首级还挂在女墙上,随着春风轻轻摇晃。

百字重构版:

曹孙联军七千余人列阵关前,鼓噪最甚。吕布率轻骑出关,掠阵斩首百余而还。李儒抚须不语。

嘉德殿内,董卓挥臂砸碎案上器物,浑身肥膘震颤:曹贼安敢欺我!怒斥声震得梁尘簌落,待生擒此獠,定要剥皮锉骨!

李儒垂首立于丹墀,足胫发僵。待董卓狎弄宫女时,方进言:明公息怒。不若暂归长安,待诸侯自相残杀...

废物!董卓突掐宫女大腿,狞笑道:莫非曹阿瞒想渡河?烧尽的战船莫非能死灰复燃?

李儒低首应声,目光掠过董卓臂弯里两颊飞红、 ** 半露的 ** ,暗自摇头。

这位岳丈用兵如神不假。

若能戒了酒色,敛些暴戾,未必不能成就霸业。

还有话说?董卓见李儒仍立在阶下,面露不耐。

李儒深揖及地:

明公既知曹操欲在虎牢关设局......

末将忧心,徐荣恐生异心。

董卓一把推开怀中软玉,诧异挑眉:这等粗劣反间,我未中计,你倒陷进去了?

莫不是要劝我杀徐荣?

指节轻叩案几,声若猫戏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