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1/2)

铜灯爆出灯花,映得众人面色阴晴不定。十七万联军合围之势,竟被曹操两记虚招化解——泰山疑兵掩人耳目,轻装粮车惑敌心智。思及此,陈登后背渗出冷汗:这盘大棋局中,各路诸侯竟皆成提线傀儡。

莫非坐等曹贼回师?陶谦骨节捏得发白。陈登直视主帅:纵使急攻剧县,城内两万守军依托深沟高垒,岂是五日可破?届时曹军内外夹击......话音未尽,陶谦已望向城防图——刀尖悬在二字上,终是未能落下。

让我用不同措辞

这一局面并非陶谦所愿。

投石车的建造进度正在加快,第二台即将完工。

若能多打造些这类攻城器械,定能在火力上压制曹操的青州军,同时重挫敌军士气。待剧县城墙被投石车攻破,便能以较小代价夺取北海。

此行本意就是与曹操划北海、东莱为界,形成长期对峙。

无论能否攻下北海,对峙局面都不会改变。只要两军相持,周边农田必然荒废,因此不必急于夺取北海。

待臧霸大军抵达,可趁建造投石车期间先夺取仅有千余守军的东莱,再回师剧县,与臧霸十一万大军合围。届时令民夫收割城外麦田充作军粮,曹操半年的苦心经营便都成了为他人作嫁衣裳。

也罢,那就再等等。陶谦喃喃自语道,曹操奸猾,与其对阵还是以静制动为妙,谁知道他又在谋划什么诡计。

此刻陶谦颇感懊悔:早知如此,当初就该让臧霸全军来与自己会合,东莱恐怕早已收入囊中。但谁又能料到曹操会如此胆大妄为?

议罢便让众人退下,唯独陈登迟迟未走。

还有事?陶谦问道。

陈登欲言又止,沉默良久才道:总觉得事有蹊跷,却说不出问题所在。臧霸还需几日才能到?

约莫三四日。陶谦答道。午间军报显示臧霸已至琅琊诸县,距淳于尚有百二十里。进入诸县便可走潍水运粮,行军速度将大为提升。

我想去见臧霸。陈登突然说。

为何?你们是旧识?

非也。陈登摇头,翻出案上文书,我想当面问他与曹操交战详情。

战报不是都写着么?陶谦不解。

陈登未答,只是将记载泰山之战的竹简摊开——上面说琅琊军在泰山南隘道遭曹操伏击,因地形所限无法展开阵型,对峙数日后接到陶谦军令,留部分人马继续牵制,主力这才撤回。

泰岳南麓狭路,陈元龙旧岁登高远眺曾途经此地。

最窄处仅容百骑并行,开阔处亦不足一里。若臧宣高当真被困于此,曹孟德以数千精兵便可阻其去路。

然则——

那封军报当真可信否?

莫非臧霸已然兵败?

甚或......已降曹贼?!

此念乍现,陈登只觉后颈发凉。

他不动声色地瞥了眼陶恭祖,终未将这荒诞揣测宣之于口。

荒谬!

陈登暗自发笑。

可那个屡次将荒诞化为现实的曹阿瞒......

末将 ** 亲迎臧霸。陈登再度拜请。

若连臧霸这等人物都已择主而事......

潍水之畔,两骑前后徐行。

麋子方终是按捺不住:何须亲迎?三两日后自当会师。

(第二卷·第十七回)

※※※

【诸县惊变】陈元龙怒发冲冠:臧霸何在?!

麋竺靠着钱财打点,将盐铁生意的部分利润让给陶谦,最终当上了徐州别驾。所谓别驾,便是陶谦出行时乘坐主车,麋竺另乘副车随行,实为徐州第二号人物。

这般以财谋官的行径,向来被士人所轻视。

因此麋芳发问时,本不指望交情浅薄的陈登会回应,纯粹是心中好奇使然。

若此次陶谦败于曹操,麋家当如何自处?

陈登的话随风飘来,惊得麋芳险些坠马。他急拽缰绳催马赶上,与陈登并驾齐驱。

转头盯着陈登阴晴不定的侧脸,麋芳声音发紧:

此话何意?

莫非你南下见臧霸与此有关?

你认为曹军必胜?

还是说......你要劝臧霸倒戈?

同行多时未发一语的陈登,此刻突然抛出如此骇人的假设。麋芳深知,徐州士族虽不喜陶谦,但要说陈登敢在此时策反臧霸——

简直荒谬!

且不说臧霸素来忠义,单说陈氏全族的安危,陈登就不会如此孤注一掷。若陶谦未败,陈家必遭灭门之祸。

好个危言耸听。陈登摇头,我陈元龙岂是赌命之徒。

那兄台究竟何意?麋芳更觉困惑。

陈登忽然压低声音:若臧霸已暗投曹操呢?

麋芳如遭雷击,缰绳脱手而出:这才是真正的骇人听闻!

仅是猜测。陈登安抚道,正因担忧臧霸阵前倒戈,才需当面确认。总不能糊里糊涂葬身乱军。

尽管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曹操近年屡创奇迹,既生疑虑,陈登不敢不防。

此番南下,他暗藏试探之心,想从臧霸的言行举止或其部曲动向中窥见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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