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1/2)

天衍宗的观星台常年笼罩在星雾中,只是这雾的浓淡,总随着四季流转悄然变化。

阿木闭关的小院外,那株百年灵槐的叶片绿了又黄,黄了又落。第一年春日,新抽的嫩芽沾着晨露,在青金色的灵力光晕中舒展;夏日里,浓密的枝叶遮住半座院落,光斑透过叶隙落在蒲团上,随日头移动缓缓游走;秋日风起,金叶簌簌飘落,被阿木无意识溢出的灵力托在半空,化作一圈圈旋转的叶环;冬日飘雪时,灵槐枝桠裹着冰晶,与院中玉盒里星髓母石的金光相映,冷冽中透着暖意。

观星台深处的闭关室,李慕然的身影始终静坐在星髓石床上。石床周围的星轨纹路亮了又暗,暗了又亮,第一年尚是断断续续的微光,到第二年深秋,已凝成流转不息的光带,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偶尔有星雀落在闭关室窗沿,歪头打量着室内那道被星光笼罩的身影,啄食几口他无意间逸出的星力凝结成的晶粉,便扑棱棱飞向远方的云海。

天工阁的千机殿后,淬灵池的水位涨了又落。第一年暮春,池边的灵藤顺着石壁爬满工坊的窗棂,将秦轩闭关的丹房遮成一片绿意;盛夏时,池底的月光石吸收了足够的星辉,夜里会发出幽幽蓝光,映得丹房内紫电与金光交织的身影若隐若现;入秋后,灵藤的叶片染上赤金,丹房里传出的锻造声却愈发密集,“叮叮当当”的脆响与淬灵池的流水声相和,成了天工阁最独特的秋曲;隆冬时节,池面结了层薄冰,却被丹房溢出的地火气息融出一个个圆洞,热气蒸腾而上,在窗玻璃上凝成霜花,又被偶尔溅出的火星烫出细密的小孔。

陈巧闭关的密室与丹房相连,密室石壁上嵌着的百炼镜,第一年还只能映出模糊的光影,到第二年谷雨,已能清晰照出他指尖流转的阵纹——那些从秘境带回的星晶粉末被融入阵纹,让原本银白的纹路多了几分星辉般的流动感。镜中他的鬓角,不知何时染上了与星晶相近的白霜。

天雷门的淬雷池,终年翻滚的紫电从不会因季节停歇,却能从池边的雷纹石变化看出时光的痕迹。第一年开春,雷纹石上的纹路尚是浅淡的银灰色;入夏后,被雷破和赵文轩的灵力反复冲刷,渐渐透出深紫;秋分时,有新的裂纹随着淬体的轰鸣蔓延开,又被不断溢出的雷光填满;到第二年寒冬,整块雷纹石已变成纯粹的紫黑色,仿佛一块巨大的雷晶,连池边的积雪都不敢靠近三尺之内。

赵文轩在池中的身影,从最初被雷电劈得龇牙咧嘴,到后来能在雷水中盘膝打坐,再到第二年深秋,已能站在池中央挥拳引雷——每一拳打出,都有万千雷丝缠绕,将他赤裸的上身划出细密的血痕,又在雷光中瞬间愈合,留下银黑交织的纹路,与雷破身上的雷纹越来越像。雷破则坐在池边的磐石上,看他的目光从最初的严苛,渐渐多了几分赞许,偶尔会扔过去一块淬雷果,看着他被酸得皱眉,自己却背过身偷笑。

三宗的流云来了又去,山风带着不同时节的气息掠过檐角。

天衍宗的望星草开了两季,紫色的花苞在星雾中绽放,又在晨光中凋零,种子随风落在闭关室的窗台上,悄悄发了芽。

天工阁的熔矿炉换了三次炉膛,从最初的玄铁,到后来掺入秘境带回的陨铁,再到第二年用星髓母石的边角料锻造,炉身的温度越来越高,映得工匠们的脸庞愈发红润。

天雷门的演武场被劈碎了七块青石板,每一次碎裂都伴随着淬体成功的嘶吼,新换上的石板很快又会被雷光烙上深浅不一的印记。

时光在闭关的寂静与淬体的轰鸣中悄然流淌,不疾不徐,却足够让沧海变成桑田。

直到第三年开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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