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通往无限（1/2）

电梯的震动已经完全消失了。

或者说，它已经超越了“震动”这种可以被物理感官所捕捉的低级状态。

它正在以一种概念上的速度，疯狂地撕裂着时空。

窗外，早已没有了星辰宇宙的模样。

那是一片流光溢彩的混沌，是无数宇宙从诞生到寂灭的剪影被压缩在同一个瞬间的壮丽奇观。

恒星的引力坍缩成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光点。

星云的绚烂扩散，化为了一抹转瞬即逝的颜料。

时间和空间在这里彻底失去了意义，化为了可以被“目睹”的、最纯粹的能量形态。

然而，在这足以让任何碳基生命瞬间被信息洪流冲垮成基本粒子的终极景象面前，电梯内的四人，却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高强紧握的双拳不知何时已经松开，他看着窗外那生灭不息的宇宙画卷，眼神中没有震撼，只有一种战士找到了终极战场的释然。

陈东那双总是冰封着过去的眸子，此刻倒映着窗外的光怪陆离，那片寒冰似乎正在被这创世之光彻底融化，让他第一次，真正地只专注于“当下”。

戚月的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浅浅的微笑。

她曾执着于探寻世界的终极意义，而现在，世界的终极，就在她的眼前上演。当答案不再遥远，追寻的过程本身，便成了意义。

梁辰则闭上了双眼。

他不需要再用视觉去观察。

在经历了那场关于“存在”与“虚无”的灵魂拷问之后，他的感知，已经触及到了一个全新的维度。

他能“感觉”到电梯的每一次跃迁，不是通过身体，而是通过意识。

他能“听”到窗外那些宇宙剪影在生灭之间，发出的、凡人无法听见的宏伟交响。

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无论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是神，是魔，是造物主，还是更无法理解的存在，他们都已经拥有了直面这一切的资格。

因为他们刚刚战胜了比任何外在之敌都更可怕的对手——昨天的自己。

就在这份极致的平静之中，那个冰冷的ai女声，再度响起。

这一次，它的声音仿佛是从四面八方，从每一个空间维度同时传来，直接在他们的灵魂深处回响。

“即将抵达‘原点’。”

“请做好认知冲击准备。”

“十。”

倒计时，开始了。

伴随着第一个数字的响起，电梯的金属内壁，开始变得透明。

先是像磨砂玻璃一样，逐渐失去了实体感，然后，那份模糊迅速褪去，化为了水晶般的纯粹通透。

他们低头，可以看到自己的双脚正悬浮在一片由数据和光流构成的瀑布之上，深不见底。

“九。”

电梯的顶棚和地板也相继消失。

整个电梯，彻底化为了一个无形的、由立场构成的透明囚笼，带着他们在这片时空乱流中继续穿行。

四人感觉自己的身体，也开始变得轻盈。

一种挣脱了引力，挣脱了质量，挣脱了所有物理法则束缚的、前所未有的自由感，从每一个细胞深处涌现。

“八。”

高强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他感觉自己似乎只要一个念头，就能让手臂无限延长，触碰到远方那颗正在爆炸的超新星。

这是一种错觉，但又无比真实。

“七。”

陈东的听觉被无限放大。

他听到了。

他听到了遥远宇宙深处，一颗年轻的行星上，第一缕风拂过山岗的声音。

他听到了另一片星系里，一个古老文明的最后一人，在母星坠入黑洞前，发出的无声叹息。

“六。”

戚月的视觉穿透了维度。

她看到了时间的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