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青狼与道火（2/2）
林凡跪在墓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泪水再次滑落。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那个与爷爷相依为命的山村少年，他踏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爷爷，凡儿走了。您的话，我都记下了。我会跟着师父好好修行，一定会弄清楚一切，绝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酒道人默默等他磕完头，袖袍一挥，泥土自动回填，垒成一座新坟。他又并指如剑，在一块溪边青石上刻下“恩师林清风之墓 不肖徒林凡敬立”字样，立于坟前。
做完这一切，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酒道人拎起林凡，说道：“走吧。”
“师父，我们去哪儿？”林凡擦了擦眼泪，问道。
“先离开这是非之地，找个安全的地方，帮你初步引气入体，稳定你躁动的道胎本源。不然你就像个黑夜里的火把，走到哪儿都是麻烦。”酒道人说着，身形再次晃动，带着林凡风驰电掣般离去。
两人的身影在山林间几个闪烁，便消失不见。
片刻之后，原本林家小院的上空，空间微微扭曲，两道模糊的身影悄然浮现。
他们身着绣着云纹的星蓝色长袍，气息晦涩深沉，远非那几头青狼妖可比。其中一人年纪稍长，目光锐利如鹰，扫过一片狼藉的小院，以及后院那五具青狼尸体，眉头紧锁。
“紫霄神雷的气息……虽然很淡，但绝不会错。还有……一股令人心悸的先天之气残留。”年长者沉声道，声音带着一丝凝重。
另一人较为年轻，蹲下身检查了一下青狼的尸体，眼中闪过惊骇：“师兄，这些狼妖是被一股至阳至刚的纯阳道火瞬间焚灭神魂而死的！出手之人，修为深不可测！至少是金丹境的前辈！”
年长者点了点头，目光投向林凡和酒道人离去的方向，眼神闪烁不定：“先天之气……纯阳道火……看来，这偏僻之地，出了了不得的人物或宝物啊。消息必须立刻上报宗门！”
两人对视一眼，身形缓缓融入空气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数十里外，一座云雾缭绕的山峰之巅，酒道人带着林凡突兀地现出身形。
这里似乎是一处人迹罕至的废弃道观，残垣断壁间长满了青苔，唯有中央一间主殿还算完整。
“暂时就在这里吧。”酒道人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殿内布满灰尘，供奉的神像早已坍塌，看不出原本模样。
他随手几个法诀打出，道道灵光没入四周墙壁和地面，一道无形的结界悄然形成，将外界的气息隔绝。
“师父，刚才那是？”林凡忍不住问道，他隐约感觉到酒道人布下结界时神色间的郑重。
酒道人瞥了他一眼，盘膝坐在一个破旧的蒲团上，示意林凡也坐下。
“一些小麻烦，暂时甩掉了。不过，你的麻烦才刚刚开始。”他盯着林凡，目光如炬，“凡儿，你可知何为‘先天道胎’？”
林凡茫然摇头。
“天地万物，皆后天所生，沾染红尘浊气，修行便是逆天而行，炼化浊气，返本归元，以求先天。”酒道人缓缓道，“而你，天生便是先天之体，无垢无净，亲近大道，修炼起来事半功倍，堪称天道宠儿。”
林凡心中一动，这听起来似乎是好事。
但酒道人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沉重：“然而，福兮祸所伏。你这纯净的先天之体，对于后天修炼者而言，乃是无上大补之物！无论是妖邪鬼魅，还是某些走捷径的魔道修士，若能吞噬你的本源，便可洗涤自身后天浊气，修为暴涨，甚至突破瓶颈！方才那些青狼，便是被你的气息吸引而来。”
林凡倒吸一口凉气，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更重要的是，”酒道人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讳莫如深，“你这体质，并非自然诞生。据古老典籍零星记载，每一次‘先天道胎’现世，都并非偶然，似乎与天地大劫、气运流转有着某种隐秘的关联……你爷爷拼死守护你，叛逃……其中牵扯的因果，大到超乎你的想象。”
林凡心神剧震，爷爷的叛逃？天地大劫？他感觉自己仿佛落入了一张无形的大网之中。
“现在想太多无用，当务之急，是让你拥有自保之力。”酒道人打断他的思绪，神色肃然，“我现在传你根本修行法诀——《先天一炁诀》，此诀中正平和，最是契合你的体质。闭目凝神，意守丹田！”
林凡连忙照做，压下心中纷乱的念头。
酒道人一指点出，正中林凡眉心。
“轰！”
林凡只觉得脑海中一声轰鸣，无数金色符文如同潮水般涌入，汇聚成一篇玄奥复杂的功法口诀。同时，一股温和却磅礴的暖流，从酒道人的指尖渡入他体内，沿着某种特定的路线，在他近乎堵塞的经脉中缓缓运行了一个周天。
这股暖流所过之处，林凡只觉得浑身舒坦，仿佛干涸的土地得到了甘霖的滋润。胸口那常年存在的憋闷感，竟然减轻了一丝！体内那股一直躁动不安的灼热气息，也似乎找到了归属，变得温顺起来，开始尝试着跟随那股暖流一起流动。
“记住这运行路线！引导你体内的先天本源之气，随我引导的路径运转！”酒道人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林凡不敢怠慢，集中全部精神，努力感应着体内那丝微弱的、属于自己的气流，小心翼翼地引导它，沿着《先天一炁诀》的路径，开始尝试第一次真正的修行。
渐渐地，他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周身毛孔似乎张开，隐隐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极其稀薄的灵气，正一丝丝地渗入他的体内，汇入那微弱的气流之中。
酒道人收回手指，看着已然入定的林凡，感受着周围灵气那异乎寻常的汇聚速度，眼中再次闪过惊叹。
“不愧是先天道胎……初次引气，便能自发汇聚灵气，速度堪比寻常人数月苦功。林老鬼，你真是给我送来了一个不得了的弟子啊……”
他守在殿内，神识却悄然散开，警惕着外界的一切风吹草动。
时间缓缓流逝，殿外天色大亮，又渐渐西斜。
突然，酒道人眉头一皱，目光锐利地看向结界之外的某个方向。
“嗯？这么快就追来了？还是……另外一拨人？”
他感受到一股截然不同的气息，阴冷而诡秘，正在远处徘徊，似乎在搜寻着什么。
而此刻，林凡依旧沉浸在深层次的入定之中，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毫无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