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剑舟之上，暗流始涌（2/2）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林凡身上。

刹那间，林凡感觉自己仿佛被剥开了一切伪装，从肉身到神魂，从真气到识海，一切秘密都在这双清澈而深邃的眼睛面前无所遁形。他体内的星辰之力几乎要停止运转，识海中的“道心剑种”也发出了尖锐的警示，但又被一股柔和却无可抗拒的力量安抚下去。

老者看了他足足三息，脸上无喜无悲，最终缓缓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直指大道的力量：

“先天道胎，星辰为引，异道而驰，劫运加身。”

十六个字，如同四道惊雷，在林凡心中炸响！这老者，竟然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根本！

林凡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震动，不卑不亢地回应道：“道无高下，殊途同归。劫运与否，在人不在天。”

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讶异，似乎没想到林凡在他面前还能保持如此心性。他微微颔首：“心性尚可。”

他不再看林凡，转而望向阁外那阴沉的天穹，语气变得有些缥缈：“万毒泽崩灭，幽冥涧异动，南疆气运紊乱，‘星晦’之兆愈发明显……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他顿了顿，对莫云天道：“云天，你既已取得剑心草，便随剑舟返回悬剑峰闭关，不成金丹，不得出关。”

莫云天躬身：“是，师尊。”

老者又看向林凡三人：“至于你们三位……剑舟不便久留外人。前方三百里，有一‘望北驿’，是隐界与南疆的一处交接点，你们可去那里暂作休整。”

这是下了逐客令了。显然，悬剑峰并不想过多掺和林凡的麻烦。

“多谢前辈指点。”林凡平静应道。他本也没指望能一直待在剑舟上。

然而，老者接下来的话，却让林凡瞳孔微缩。

“林凡小友，”老者目光再次落回他身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意味深长，“你身上的‘麻烦’，远不止黑巫教与司徒家。好自为之。”

说完，他袖袍轻轻一拂。

林凡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柔和力量包裹住自己、李大牛和柳如烟，眼前一花，已然被送出了剑阁，出现在了剑舟边缘的甲板上。

而那艘巨大的巡天剑舟，则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周身符文大亮，化作一道撕裂天幕的金色长虹，载着莫云天与一众剑修，瞬间消失在天际，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转眼间，荒凉的山地上，又只剩下林凡、李大牛和柳如烟三人，以及远处一些同样被“请”下剑舟、或自行逃离的幸存者，正用各种目光打量着他们。

李大牛朝着剑舟消失的方向啐了一口：“呸！什么态度！要不是林兄弟你，那莫小子能不能拿到剑心草还两说呢！”

柳如烟则若有所思：“悬剑峰的态度很微妙，既出手帮我们挡了司徒家，又急于撇清关系。看来，他们感知到的麻烦，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

林凡望着剑舟消失的方向，回味着那灰袍老者最后的话语。

“远不止黑巫教与司徒家……”

他摸了摸怀中，那里原本放着七彩莲蓬，如今已空空如也。他抬起头，望向南疆那十万大山深处，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迷雾。

“望北驿……”

他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

那里是暂时的安全区，还是……另一个风暴眼？

而老者口中的“麻烦”，除了已知的敌人，又会是什么？

林凡感觉到，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缓缓收紧。而他自己，已然站在了这漩涡的最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