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余生的囚笼(1/2)
林舟是被狱警架出看守所的。他的双腿像灌了铅,每走一步都觉得沉重得要陷进地里,陈砚深撞墙时那声闷响还在耳边回荡,混着沈知意日记本里温柔的字迹,像两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的神经。
走出看守所大门,外面的阳光刺眼得让他睁不开眼。他抬手挡住光线,指缝里漏出的光斑落在地上,却照不进他心里的黑暗。口袋里还揣着那本没看完的日记,沈知意娟秀的字迹像针,每一次触碰都让他指尖发麻——那里面记着她给陈砚深织围巾时织错了三行,记着她发现陈砚深偷偷攒钱想给她买项链,记着她怀孕又意外流产时陈砚深抱着她哭了一整晚……这些细碎的温暖,全被他的贪婪和恶意碾成了碎片。
他不敢回陈砚深和沈知意的家,只能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路过那家沈知意常去的花店时,白色玫瑰正摆在最显眼的位置,花瓣上的水珠闪着光,像沈知意最后掉在他手背上的眼泪。花店老板认出了他,笑着问:“是沈小姐的表弟吧?要不要买束玫瑰?沈小姐上次说她先生最喜欢白玫瑰了。”
林舟的脚步猛地顿住,喉咙像被堵住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他仓皇地转过身,几乎是逃跑般地离开,背后花店老板疑惑的声音渐渐远去,却让他的心脏疼得快要停止跳动。
他找了个最便宜的城中村出租屋住下,房间狭小潮湿,墙上还沾着霉斑。每天晚上,他都要把沈知意的日记拿出来,就着昏暗的台灯翻一遍,直到眼泪把字迹泡得模糊。日记的最后一页,沈知意写着:“阿砚最近好像又在担心工作,明天给他做他爱吃的红烧肉,告诉他不用急,我们慢慢来,只要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 这句话后面画了个小小的笑脸,像一根细刺,扎得他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他开始找工作,却发现自己早已被愧疚困住。面试时,面试官问他“为什么离开上一家公司”,他脑子里闪过的全是陈砚深的血和沈知意的脸,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上班时,同事们讨论周末去哪里吃饭,他会突然想起沈知意说要带他去吃辣子鸡,然后瞬间红了眼。没到一个月,他就被公司辞退了,理由是“精神状态太差,无法胜任工作”。
后来,他干脆不再找工作,每天把自己关在出租屋里,靠着父母寄来的钱过活。房间里的垃圾越堆越多,外卖盒子和空酒瓶散落在地上,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可他毫不在意。他不敢出门,不敢见人,甚至不敢照镜子——镜子里的自己眼神空洞,脸色苍白,嘴角挂着挥之不去的阴郁,像个活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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