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三生三世（七）（2/2）

她指尖重重叩在案上，震得茶盏轻颤：“当年鸟族奉你为族长，是你是上古初代凤皇，认你有庇佑神鸟的能耐。可结果呢？你把鸟族的所有事情扔在一边，揣着你的药篓子往青丘跑断了腿——白浅闯祸烧了别人妖族自己种的药材，白浅报上你折颜上神的名号谁还敢找事；白家小狐狸在凡间惹了祸事，都是报你折颜上神的名号用功德抵消；就连白止帝君家的狐狸崽子们满月，你都要亲自守在青丘熬制百日安神汤。”

“你当族长当得如此‘尽心尽力’，鸟族的事你管过几件？”顾倾然声音陡然拔高，金红色的灵力在周身翻涌，“毕方被囚青丘时，你在哪？凤凰被下魔契时，你又在哪？你忙着给白家的狐狸当医者，替白浅擦屁股，甚至默许她借用你的名号在四海八荒横行——她仗着‘折颜上神’的名头毁了西海龙宫的珊瑚林，污了北荒的圣泉，这些罪孽本该记在她头上，可你呢？你用自己的功德替她一一抵消！”

折颜的脸色由白转青，握着折扇的手不住颤抖，却反驳不出一个字。

“更可笑的是，”顾倾然冷笑，“你以为你护的是白家？你护住的，是从鸟族身上硬生生抽走的气运！”她抬手一挥，半空浮现出两道交织的光带，一道金光黯淡如残烛，正是鸟族的气运；另一道红光却炽烈如火，缠绕着青丘白家的印记，“鸟族奉你为主，族运便与你绑定，你把功德和气运都耗在白家身上，鸟族的根基早就被你掏空了！如今你功德亏空、魔气难压，不是意外，是你拿着鸟族的气运当筹码，替别人填罪孽坑的报应！”

墨渊与东华对视一眼，皆是神色凝重。他们虽知折颜偏爱青丘，却不知其中竟牵扯着如此深的气运纠葛。

折颜眼底满是震惊与悔意：“我……我不知道会这样……我只当是护着几个晚辈……”

“晚辈？”顾倾然挑眉，“你可知，白浅用你名号犯下的每一桩事，都在消耗鸟族积攒了万年的功德？你替她受的每一次罚，都在转移鸟族的气运？如今鸟族凋零，青丘却气运鼎盛，你真以为是天道不公？”

“那只狐狸把鸟族小辈的羽毛拔掉，可笑的事只是因为那些羽毛漂亮所以想拔走看，可是被拔掉羽毛的鸟族小辈因为被拔掉羽毛被毁掉根基无法修炼。你就像是眼瞎一样什么都看不见。”

她收回灵力，光带消散，只留下满殿的沉寂。折颜瘫坐在座椅上，白发凌乱，再无往日的从容，唯有眼底翻涌的悔恨，印证着顾倾然话语里的字字诛心。

顾倾然的目光如利刃般剜向折颜，语气里的寒意几乎要将大殿冻结：“最荒唐的，莫过于你亲手把白浅那个祸头子送进了昆仑墟，还求着墨渊收她为徒。”

折颜猛地抬头，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音。

“你当墨渊的弟子是那么好当的？”顾倾然步步紧逼，金红色的神纹在眉心闪烁，“昆仑墟乃天地灵根汇聚之地，墨渊座下弟子，哪个不是承了昆仑的气运？你让白浅拜入其门下，名义上是让她修行，实则是借着昆仑墟的庇佑，替她挡下那些本该由她自己承担的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