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三生三世（十一）（1/2）

“狐后这步棋，既想搅乱瑶光与邵晚的情谊，又想借‘情乱’动摇阳光山神的道心，一箭双雕。”顾沁然收回手，掌心的碎片已化作轻烟，“如今看来，不是瑶光心变，是有人硬塞了‘心’给她。”

墨渊颔首认同：“难怪当年瑶光总说神思偶有恍惚，却查不出缘由。”东华帝君则指尖捻诀，将最后一缕黑气净化，沉声道：“看来狐帝白芷的野心，早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昭然若揭只是我们没有人察觉而已。”

场中疑云散去几分，却又蒙上更深的暗影——这背后操纵的手，显然不止盯着瑶光一人。顾沁然望着窗外渐沉的暮色，眸色微沉：“牵情丝虽除，但藏在暗处的人，该现身了。”

瑶光上神的劫数，原该应在天族与翼族那场惊天大战里。

按时间回溯前的旧局，若水河畔那一战，她身先士卒，银甲染血仍死守阵前，最终力竭陨落于擎苍的弑神枪下。彼时与她一同殉难的，还有素锦全族——那支以音律护阵的部族，战至最后一人，竖琴弦断时，连天地都为之低鸣。

可战后呢？

素锦一族只余下一个尚在襁褓的女婴，被天帝接入宫中收养，美其名曰“抚恤”，实则将其族人战死换来的封地、灵矿，连同积攒了万年的法器典籍，尽数归入天族内库，成了天帝私产。

更令人齿冷的是，随瑶光冲锋的三十六战部，论功行赏时竟一份封赏都未得。那些浴血奋战的将士，有的断了臂膀，有的损了仙元，归来时只换来一句“天道循环，伤亡难免”，连史官笔下的战报，都刻意淡化了他们的功绩，仿佛那场大捷，全凭几位上神之力。

顾倾然说到此处，指尖捏碎了手中的茶盏，瓷片簌簌落在地上：“这便是你们当年默许的‘公道’？瑶光的血，素锦一族的骨，三十六战部的伤，都成了某些人铺路的石子。如今她神魂被污，怕不是单纯的旧怨，是有人怕她记起当年的真相，怕那些被掩盖的血债，有朝一日会翻涌上来。”

瑶光端坐着，银甲上的霜气似要凝结成冰，她垂眸望着掌心，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当年握枪的触感，声音却平静得可怕：“我记起来了。素锦族长战死前，曾塞给我一块族徽，说若他们全族覆灭，让我务必保全竖井的遗孤……原来从那时起，就有手在暗中翻搅。”

墨渊的脸色沉如死水，当年战后他重伤沉睡，竟不知天族内部藏着这等龌龊。东华帝君指尖的棋子“啪”地落下，落在棋盘的“死门”位：“看来被算计的不止是牵情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