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步步惊心(十三)(1/2)

秋狝归来的第三年,京郊试验田的冬麦亩产较往年翻了近一倍。顾倾然蹲在田埂上,看着老农们用她改良的脱粒机分离麦粒,金黄的颗粒顺着木槽滚进麻袋,发出簌簌的声响,像落了场细碎的金雨。

胤禛站在她身后,手里捏着刚拟好的《农桑推广章程》,指尖划过“南方推广双季稻、北方增种耐旱杂粮”的条款,忽然道:“明年开春,让户部再拨三十万两,在各省建农具坊,把这些改良的犁具、水车都批量造出来。”

顾倾然回头时,额角沾着片麦芒,被他伸手轻轻摘去。“还要在各地设农官,”她拍了拍手上的谷糠,眼里映着田垄的绿意,“教农户们堆肥、选种,光有好工具不成,得让他们真懂法子才行。”

那时胤禛尚未被册立为太子,却已在康熙授意下协管户部。朝臣们只当这位四阿哥身边多了个懂农桑的女子,却不知每道推广政令背后,都藏着她在灯下画了又改的草图——曲辕犁的活扣角度、储水罐的孔径大小,甚至堆肥时草木灰与粪肥的配比,都精确到分毫。

系统的提示音在某个春夜悄然响起:【“经世济民”主线任务完成,奖励:解除时空限制】。顾倾然望着案上摊开的《全国农产分布图》,上面用朱砂标出的高产区域已连成一片,从江南的稻田到漠北的牧地,像铺开了张温暖的网。她伸手按灭了那行淡蓝色的字迹,窗外的月光正落在胤禛送来的那盆兰草上,叶尖凝着的露珠,比任何奖励都更实在。

康熙驾崩那年,京郊试验田的玉米首次收获。顾倾然和胤禛坐在谷堆旁,分吃一个烤得焦香的玉米,籽粒的甜汁沾在指尖,要反复吮才能去净。他忽然握住她的手,掌心的薄茧蹭过她的指腹:“等我稳住朝局,便奏请封后。”

顾倾然咬着玉米笑:“封后了,是不是就能让各省都种上这玉米?”

他低笑出声,将她往怀里带了带:“不仅要种玉米,还要开河渠、修水库,让你说的‘旱涝保收’,真真切切落到每寸土地上。”

登基大典后的第一个早朝,新帝下的第一道旨意,便是在全国推行《农桑新法》。当朝臣们为“每亩增税还是减税”争论不休时,胤禛翻开了顾倾然连夜算好的账册——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推广新粮种三年,亩产增三成,虽暂减赋税,然商户粮价稳、农户余粮增,十年后国库必翻番。”

他将账册拍在御案上,声音沉稳如田埂:“朕要的不是一时的充盈,是让百姓仓里有粮、锅里有米。”

那之后的二十载,紫禁城的深夜总亮着两盏灯。御书房里,胤禛批阅奏折时,顾倾然便在旁整理各省农报,哪个州府的棉花丰收了,哪个县的水车出了故障,都一一记在册子上。有时他处理政务到凌晨,抬头总能看见她趴在案上睡着了,手边还摊着未画完的新式龙骨水车图,笔尖的墨滴在纸上洇开个小小的圆点,像颗饱满的种子。

江南的稻浪、北方的麦海、草原的牧田,在他们的推动下渐渐连缀成锦绣。漕运的粮船挤满了运河,码头的仓廪堆得比城楼还高,西域的商队带着香料、玉石来换中原的丝绸与粮食,使团觐见时,总不忘提一句:“天朝的稻米,比波斯的蜜还甜。”

五十岁生辰那日,顾倾然陪着胤禛去看京郊的老试验田。当年的小地块已扩成万亩农庄,老农的儿子如今成了农官,正带着新农户学用新式播种机。阳光穿过金黄的稻穗,在他们相握的手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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