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淬炼初成（2/2）
“喝！”一声低沉的暴喝从他喉咙里炸开。
双腿如同扎根大地的古木，瞬间爆发出恐怖的力量！玉质的骨骼在巨大的压力下发出细微却坚韧的嗡鸣！脚下粘稠的祖脉能量被硬生生踏开，形成两个清晰的凹坑！腰身拧转，全身虬结的肌肉在这一刻紧绷到极致，皮肤表面那些淡金色的岩石纹理骤然亮起！新生的、爆炸性的力量如同沉睡的火山被瞬间点燃！
他没有退！而是猛地沉腰坐胯，将全身力量拧成一股绳，双拳紧握，迎着那轰然砸落的巨岩，悍然向上轰出！
双拳击出，不再是之前测试时的空气尖啸，而是如同两柄沉重的开山巨锤撞上了倾倒的山峦！
咚——！！！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脏骤停的巨响猛烈爆开！
拳头与岩石碰撞的接触点，一圈肉眼可见的白色冲击波纹猛地扩散开来，将周围粘稠的暗金液体狠狠推开数丈！姬岩脚下的岩石地面，以他双脚为中心，瞬间炸开蛛网般密集的裂痕，向下塌陷了足有半尺深！
那砸落的巨岩，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由纯粹力量铸就的铜墙铁壁，下坠之势猛地一滞！无数细密的裂纹，以姬岩双拳轰击之处为中心，如同闪电般瞬间爬满了整个岩体表面！
紧接着！
轰隆！！！
整块巨岩，在姬岩这纯粹肉身力量的狂暴轰击下，竟凌空炸裂开来！碎成了无数人头大小的坚硬石块，如同暴雨般向四周激射！大部分被粘稠的液体阻挡，速度骤减，只有少数几块撞在远处的岩壁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粘稠的暗金液体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池塘，剧烈地翻腾、涌动着，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平息。浑浊的液体中，姬岩的身影重新显现。
他保持着双拳向上轰出的姿势，身体如同雕塑般钉在原地，双脚深陷在崩裂的地面之中。手臂上虬结的肌肉线条如同钢铁浇铸，皮肤表面的淡金色纹路微微发亮，又缓缓隐去。呼吸略显粗重，胸膛起伏，但眼神却锐利如鹰，带着一种刚刚验证了力量的、近乎野性的光芒。
毫发无伤！仅仅凭借这初成的玉骨金肌，硬撼万钧落石！
看着散落在四周、渐渐被粘稠液体吞没的碎石，姬岩缓缓收回拳头，轻轻甩了甩手腕。骨节发出轻微的“咔吧”声，只有拳锋处沾了些岩石的粉末，连皮都没破一点。一股滚烫的热流在双臂间流淌，那是力量宣泄后的酣畅。
他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元宝。小家伙被刚才巨大的震动和声响惊扰，小身子不安地扭动了一下，眼皮微微颤动，似乎有醒转的迹象，但终究还是没睁开眼，只是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蜷缩着继续沉睡。
姬岩紧绷的神经这才真正放松下来。他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身后那片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波动的暗金色核心区域，以及背上那口在识海中沉寂无声的青铜古鼎，眼神复杂。收获巨大，力量初成，但前路，似乎也因为这口鼎，笼罩上了一层更深的迷雾。
不再停留，他抱着元宝，一步踏出了那道巨大的石缝入口。
外面，是奔涌浑浊的祖脉能量流，压力骤减，如同从深水区浮上了浅滩。姬岩沿着相对熟悉的路径，借着玉骨金肌带来的强大力量和稳定，在激流中快速穿行。身体对祖脉能量的抗性明显增强，虽然依旧灼热沉重，但已在他可以轻松承受的范围内。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水流的力量感明显减弱，温度也下降了不少。姬岩奋力一冲，身体猛地一轻，从一片相对平缓的能量流旋涡中挣脱出来。
眼前豁然开朗。不再是狭窄逼仄的裂缝或汹涌的能量流通道，而是一片相对开阔的地下空间。头顶是犬牙交错的岩顶，垂挂着粗大的石笋。地面是坑洼不平的岩石，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孔洞，一些孔洞里还残留着缓慢流淌的、颜色黯淡了许多的祖脉能量液滴，如同大地渗出的汗珠。空气虽然依旧灼热，带着土腥，却比核心区域清新了百倍。这里，已经是祖脉能量相对稀薄的外围区域了。
“呼……”姬岩长长地、彻底地呼出一口气，灼热的空气在相对凉爽的环境中形成一道白雾。一直紧绷到极限的身体和精神，在这一刻终于松弛下来。疲惫如同潮水般涌上，被淬炼得无比坚韧的筋骨肌肉也传来了强烈的酸胀感，那是过度使用后的正常反应。
他环顾四周，很快在岩壁下方找到了一处相对干燥、背风的凹陷处，像一个小小的岩龛。里面散落着一些碎石，但地面还算平整。
姬岩抱着元宝走了过去，小心地将依旧沉睡的小家伙放在最里面干燥的岩石上。元宝蜷缩着，发出细微的、安稳的呼吸声，似乎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它无关，只在专注地进行着自身的蜕变。
安置好元宝，姬岩才靠着冰冷的岩壁坐了下来。沉重的青铜古鼎被他从识海中唤出，小心地放在身边触手可及的地方。鼎身冰凉，沉甸甸地压在地上，发出轻微的闷响。
他背靠着粗糙的岩石，闭上眼，开始缓缓运转体内那缕壮大了许多的坤卦之力。土黄色的光芒在丹田深处温顺地流转，引导着体内奔流的、带着淡金色的血液，一点点滋养、修复着大战和淬炼后疲惫不堪的肉身。玉骨金肌的强韧在这一刻显现出另一面——恢复力也远超从前。酸胀感在温润的力量滋养下，正以可以感知的速度消退。
心神沉静下来，那口鼎带来的寒意和疑惑，却无法完全驱散。它就在旁边，冰冷、沉默、厚重，像一个无法解读的谜团。那两次震动，那模糊的信息碎片，如同幽灵般在他识海中盘旋。
“源…归…钥…”姬岩在心底无声地咀嚼着这几个字。源？是力量的源头？是祖脉本源？还是指别的？归？归去？归途？归位？钥？钥匙？开启什么的钥匙？归途的钥匙？
信息太少，如同散落一地的碎片，根本拼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图案。是古鼎本身在渴望祖脉之源？还是鼎内潜藏的存在在渴求？或者，这信息指向的是祖脉核心本身蕴含的某个秘密？甚至…与自己有关？
越想，思绪越是混乱。这口鼎的来历，他至今都摸不清头脑。它突兀地出现在那个古祭坛上，又主动吸附了那块神秘的坤卦板子，一路吞噬邪神本源，如今又对祖脉核心产生异动…它就像一个黑洞，吞噬着强大的能量，也吞噬着姬岩对它的理解。
“算了，”姬岩用力甩了甩头，仿佛要把这些烦人的思绪甩出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是福是祸，现在想破头也没用。至少现在，它还是我的依仗。”
他睁开眼，目光落在旁边沉睡的元宝身上。小家伙呼吸均匀，体内那些细碎的金色结晶光芒温润，与祖脉的联系似乎更加稳定深邃。看着它安稳的模样，姬岩心头那份因古鼎带来的阴霾，似乎也淡去了少许。
无论如何，这一次祖脉之眼的核心之行，收获是巨大的。玉骨金肌初成，这具身体脱胎换骨，拥有了在蛮荒世界立足的更硬底气。元宝安然无恙，似乎也得了造化。至于那口鼎的秘密…只能留待以后，慢慢探查了。
疲惫感再次袭来，比刚才更甚。精神上的高度紧张和巨大消耗，此刻在安全的环境中彻底爆发。他不再强撑，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后背更舒适地抵着岩壁，目光在元宝和古鼎之间最后扫过，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意识沉入黑暗之前，最后一个念头是：活着出来了，变强了，这就够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地下空间彻底安静下来，只有远处岩缝中残余的祖脉能量液滴，偶尔滴落在岩石上，发出单调而悠长的“滴答”声，陪伴着这一人一兽一鼎的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