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巨兽垂眸，万法同源（2/2）

“吼！”岩岳双目赤红，七窍都渗出血丝，显然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他脚下的不动磐山域光芒狂闪，试图稳住身形，提供源源不断的大地之力！

咔嚓！

一声清晰的碎裂声响起！塔盾中心，一块巴掌大小的盾牌碎片被硬生生钻透、崩飞！青色风锥的尖端，穿透了塔盾！

“噗！”岩岳如遭重击，喷出一口鲜血！塔盾的防御被破开一点，力量连接被破坏，整个盾牌的光芒瞬间黯淡！他防御最强的点，被对方以极致速度与穿透力生生凿穿！

风无影所化的风锥一击得手，瞬间散开，重新化作人形，脸色同样苍白，气息虚浮，显然消耗巨大。但他眼神锐利，手中青色弯刀再次扬起，直指因塔盾被破、心神巨震而防御出现巨大空档的岩岳！

岩岳看着手中布满裂痕、中心被洞穿的塔盾，又看了看气息锁定自己的风无影，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和颓然。塔盾被破，不动磐山域被撼动，再战下去，结果已定。

“我…认输。”岩岳声音沙哑，放下了塔盾。

“甲字三号擂，风无影胜！”执事长老的声音带着一丝惊叹。

看台上爆发出热烈的议论！

“好快的速度！好强的穿透！”

“竟然真被他破开了磐石域的盾！”

“风无影这一招太险了！凝聚所有力量于一点，不成则败！”

“流风涧的速度之道，果然可怕！”

流风涧区域一片欢腾。磐石域弟子则面色凝重。这场力量与速度的碰撞，最终是极致的速度配合极致的穿透，撕开了绝对防御的一角。

最高处的云台，虚衍道尊看着下方擂台，微微颔首：“刚不可久，柔不可守。磐石过刚，失于变化；流风虽疾，终有力竭。然破甲一击，时机精准，力道凝练，已得速度真意三昧。”他言语中既有对磐石域防御局限的点评，也有对流风涧那一击的赞许。

一旁的赤炼真君哼了一声，声如闷雷：“花里胡哨！若对上老夫的焚天熔炉拳，管他什么速度，一拳轰过去，连人带风都给他炼成渣！”他言语霸道，带着熔火之心特有的蛮横。

虚衍道尊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而在云台最边缘，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阴影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位观战者。

那是一位身形异常高大魁梧的老者。他并未坐在云台的玉座上，只是随意地站在那里，便给人一种如同山岳般沉稳厚重的感觉。他穿着一身粗布麻衣，样式古朴，与周围仙气飘飘的长老们格格不入。皮肤黝黑粗糙，如同历经风霜的岩石，脸上布满深刻的皱纹，须发皆白，如同垂落的银色瀑布。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一双眼睛，并非寻常人族模样，而是呈现出一种深邃的暗金色，瞳孔是两道细长的竖缝，开阖之间，仿佛有星辰在其中生灭，带着一种古老、苍茫、如同俯瞰星空的威严与漠然。

他站在那里，气息收敛得极好，如同与周围的空间融为一体，若非刻意去看，几乎会将他忽略。但此刻，他那双暗金色的竖瞳，正平静地注视着下方的擂台，尤其是刚刚结束战斗的甲字三号擂，以及更远处冰魄峰看台上沉睡的灰瞳。

他的目光在风无影那残留的青色罡风上停留片刻，暗金色的竖瞳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波动，如同星辰闪烁，带着一丝了然，又仿佛带着一丝…追忆？随后，他的目光转向灰瞳的方向，在灰瞳周身那尚未完全收回、依旧缓缓盘旋的灰黑色虫云上停顿了更久。

那暗金色的竖瞳深处，似乎倒映出虫群混乱无序的轨迹。他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那古老苍茫的气息，似乎随着目光的注视，变得深邃了一分。周围的空间仿佛都因他的注视而产生了极其细微的涟漪，如同石子投入深不见底的古潭。

他看得很平静，没有像其他长老那样点评或议论，只是静静地看着。那目光，如同高居九天之上的神只，垂眸俯瞰着凡尘蝼蚁的挣扎与碰撞，带着一种洞悉万物、却又超然物外的漠然。

虚衍道尊似乎感应到什么，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云台边缘那片阴影，当看到那麻衣老者的身影时，他深邃如星空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讶异与凝重，随即恢复如常，并未声张。

赤炼真君还在喋喋不休地评论着刚才的战斗，并未察觉异常。

麻衣老者对虚衍道尊的目光恍若未觉，依旧平静地注视着下方。他的视线扫过玄机阁看台闭目调息的陈子睿，扫过熔火之心战意熊熊的炎舞，扫过藏锋谷怀抱长剑的白虹…最终，又落回灰瞳身上，在那片混乱的虫云上停留片刻，暗金色的竖瞳中，仿佛倒映着宇宙初开时无序的混沌。

归元台上，战斗依旧激烈。没有人注意到云台边缘那片阴影中多了一位不速之客，更无人知晓，那双暗金色的、如同星空般古老的眼眸，正以一种超越凡俗理解的视角，静静地审视着这场宗门大比，审视着这些在各自道路上摸索前行的年轻修士们，审视着那名为“道”的无限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