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碎片的抉择与归途的阴影（2/2）
队伍转向东北角。那里果然有一个被巨大落石半掩的洞口，向下倾斜，隐隐传来水流的声音，空气也更加潮湿。
清理开入口的碎石，留下两名队员在洞口建立最后一道临时防线并看管俘虏，洛薇薇、江屿、云芷、艾伦、山鹰、灰隼、周慕云七人，带着最重要的俘虏和装备，进入地下通道。
通道狭窄崎岖，布满湿滑的青苔，人工开凿的痕迹早已被水流和岁月磨平。水声越来越大，空气闷热。走了约莫半小时，前方出现亮光和水流的轰鸣。
钻出一个狭窄的洞口，眼前是一条湍急的地下暗河，河水在荧光苔藓的微光下泛着幽绿。河岸一侧是陡峭的岩壁，另一侧则是一片较为开阔的、布满鹅卵石的滩涂。更重要的是，他们竟然在这里，捕捉到了极其微弱的、断断续续的通讯信号！
“是萨菲！她在尝试建立低频加密通讯接力！”山鹰兴奋地调试着设备。
很快，萨菲带着哭腔又强忍激动的声音传来：“薇薇姐！江老板！你们还活着！太好了！我们这边……损失了两个人，巴伯斯也受损了，但总算守住了临时营地！那些‘残渣’突然发疯一样从四面八方涌过来，还有基金会的小股潜伏部队偷袭……我们差点没顶住！你们那边怎么样？拿到东西了吗？”
“拿到了，但情况复杂，见面细说。”洛薇薇言简意赅，“给我们坐标和最佳汇合路线。”
“我发给你们！沿着暗河向下游走大约两公里，有一个水潭，从水潭左侧的岩缝可以爬上去，离我们营地直线距离只有几百米！小心，水里有东西！我和巴伯斯会尽量用声呐和干扰器帮你们引开！”
有了明确指引，众人精神一振。迅速检查装备，确认星泪碎片被妥善保护在多层能量隔绝袋中，然后踏入冰冷的暗河，逆着水流，向下游跋涉。
河水冰冷刺骨，深处超过腰部，水底乱石嶙峋，行进艰难。更麻烦的是，萨菲预警的“水里的东西”很快出现了——那是一种半透明、形如水母却长着细密骨刺和吸盘的怪异生物，成群结队，散发着微弱的能量波动，似乎被星泪碎片的气息吸引，但又畏惧着什么，只在远处逡巡，偶尔快速逼近试探。
云芷将古琴背在身后，取出了一支短小的玉笛，吹奏出低沉悠扬的曲调。笛声在水下传播效果极好，形成一种特殊的声波场，有效驱散了那些怪异生物。
两公里的路程显得格外漫长。终于，前方水声轰鸣，出现了一个不算太大的地下瀑布和水潭。按照萨菲的指示，他们从水潭左侧一处隐蔽的、被藤蔓遮掩的岩缝向上攀爬。
当洛薇薇第一个钻出岩缝，重新呼吸到相对干燥、带着草木气息的空气时，发现外面已是深夜。雨林上空，罕见的澄澈星空如同倒悬的碎钻天河，一弯弦月斜挂。他们竟然从地底直接穿行到了雨林的另一片区域。
不远处，几盏低照度的营地灯在树丛间亮着，隐约可见临时构筑的防御工事和人员活动的身影。
“是这里了。”山鹰确认坐标。
众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和沉重的俘虏，向营地走去。萨菲第一个冲了出来，脸上还带着硝烟和泪痕，看到洛薇薇和江屿完好，尤其是看到艾伦被救回，终于忍不住呜咽出声，被江屿拍了拍肩膀才勉强忍住。
营地一片狼藉，显然经历了一场恶战。一辆越野车被彻底烧毁，巴伯斯趴在一旁，一条机械腿明显变形，电子眼的光芒也有些黯淡，但看到众人回来，还是发出了代表“安全”的柔和绿光。留守的两名队员牺牲，还有几人带伤，但建制还算完整。
“那些‘残渣’和基金会的人，在你们进入核心区域后不久，就像收到指令一样突然同时发动攻击。”萨菲一边帮艾伦处理伤口，一边快速汇报，“我们拼死抵抗，巴伯斯还启动了自带的电磁脉冲炸弹才打退他们。但他们撤退得很蹊跷，像是……突然失去了统一的指挥。”
“应该是核心仪式被我们破坏，那个白袍老头失去控制权的缘故。”洛薇薇看向被扔在角落、依旧失魂落魄的俘虏们。
她走到相对安静处，取出贴身收藏的星泪碎片。碎片在月光下，内部的光晕似乎与天穹的星河产生了某种微妙的呼应，变得更加静谧深邃。
云芷走了过来，仔细感应着碎片的状态。“它很‘安静’，消耗很小，与你之间的共鸣很稳定。看来它确实认可了暂时的‘保管’状态。但我们必须在它力量自然逸散或再次被外界大规模能量扰动惊动前，完成‘安魂’与‘隐灵’的布置。”
“需要什么？”
“一个绝对安静、能量纯净且稳定的环境，至少需要三天不受打扰的时间。”云芷看向周慕云，“还有周先生提到的‘虚空石’。”
周慕云点头：“寻古社应该能提供。但这里太靠近神庙，能量场依然混乱，不安全。我们需要尽快离开雨林，返回一个更可控的基地。”
洛薇薇看向江屿。江屿正在与山鹰低声交代着什么，处理后续的撤离和俘虏问题，感受到她的目光，转头看来，对她点了点头，表示一切在安排中。
“休整四个小时，补充食物和水，处理伤员。天亮前出发，按最快路线撤出雨林，返回边境。”洛薇薇下达指令，“通知百里晏，我们需要安全的‘工坊’和‘虚空石’。告诉他，‘钥匙’之一已在我们手中，但需要‘上锁’。”
任务初步完成，但远未结束。
星泪碎片的处理迫在眉睫，基金会的威胁并未根除，“观测窗口”的阴影正在逼近，而帕米尔高原那个可能的“星辰泪庇护所”线索，也如同一根新的引线，埋在了未知的远方。
洛薇薇抬头，望向璀璨的星河。
掌心的碎片传来温润的触感，仿佛在无声地诉说。
前路漫漫，但至少此刻，他们赢得了一场关键的战斗，保住了一个重要的“筹码”，并且，全员的核心，都还活着。
这就有了继续走下去的资本和希望。
黎明前最深的黑暗中，营地恢复了有序的忙碌与警惕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