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木牌生根那晚,我让青竹把灯埋进了地脉三丈(1/2)
秦雨桐把木牌揣在怀里的第三夜,窗棂外的雪粒子还在敲。
她蜷在火塘边打了个盹,突然被胸前烫醒——木牌正透过粗布衣襟往外渗黏腻的树汁,像活物在淌血。
她翻身坐起,就着月光把木牌捧在掌心。
深褐色的汁液顺着木纹蜿蜒,在启世者三个字的位置聚成小水洼,又滴在炕席上,洇出个深青的印子。
讲武堂的神龛落着层薄灰,是孩子们昨天练拳时带起的土。
秦雨桐踮脚把木牌供在关公像旁,转身要走时,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声。
她猛回头,正见木牌背面的根须从缝隙里钻出来,嫩白的须尖擦过青砖,在地面拖出淡金色的痕迹。
这玩意儿......她蹲下身,指尖刚要碰那根须,突然被烫得缩回手。
根须竟带着体温,像刚从活人血管里抽出来的。
更奇的是,那些须尖正往神龛下的地砖缝里钻,而顺着根须延伸的方向,窗外的雪地里,昭安特有的白花正从冻土中拱出花骨朵——每朵花的根须都泛着金纹,和木牌的根须连成了网。
月婵!她扯着嗓子喊,声音撞在房梁上嗡嗡响。
月婵披着鹤氅赶来时,发间还沾着星砂。
她昨夜在观星台守了半宿,眼下浮着青影,却仍端着一贯的清冷:秦将军半夜砸门,可是又挖到什么宝贝?
不是宝贝,是怪东西。秦雨桐拽着她到神龛前,你看。
月婵的指尖刚触到木牌,星砂袋突然地轻响。
她挑眉,从袖中抖出把细如金粉的星砂撒向地面——那些砂粒竟像活了似的,顺着根须的轨迹往神龛下的地砖缝里钻,最后在第三块青砖上聚成个小堆。
它不是在写字。月婵蹲下身,用玉簪敲了敲那块砖,是在选地。
顾昭是被沈青竹喊来的。
他推开门时,正见月婵用星砂在地上画了个圈,秦雨桐已经抄起了铁锹:这底下三百年前是你烧功德立阴司殿的地基吧?
顾昭盯着地面的星砂圈,喉结动了动。
识海里突然翻涌起画面:三百年前的自己跪在焦土上,心火灼得指尖发疼,十万阴兵残魂跪在四周,骨节叩击石基的声音像暴雨——灯不灭,魂不散。
原来那道统没散。他伸手按住地面,掌心能感觉到地脉的震动,它在等......
等什么?沈青竹从他身后探过头,发间的陶泥蹭在他肩头上,等启世者?
可木牌上那三个字到现在都是虚的。
顾昭望着她沾着陶泥的发,突然笑了:它要的不是名字,是土壤。他指了指远处正在堆雪人玩耍的孩子们,一个能让启世者自然长出来的世界。
挖地三丈的活计是沈青竹带着童子队干的。
她脱了外袍,只穿件月白中衣,剑尖挑着麻绳当标尺:小栓子,再往下半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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