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紫微坛下,藏着前朝血(1/2)
观星阁的铜铃被夜风吹得叮当响,月婵的指尖重重按在星盘上,青玉案几地裂开细纹。
她素白道袍下摆沾了星砂,仰头望着穹顶的星图——紫微星竟偏移了三寸,原本应照向金陵皇宫的星光,此刻如断了线的银梭,直直扎向南梁旧都方向。
顾昭!她攥着星盘冲下阁楼时,发间玉簪差点被门楣勾住。
廊下值夜的小宦官被她撞得踉跄,星砂顺着她颤抖的指缝簌簌落在青石板上,紫微星指向旧都紫微坛!
那是前朝祭天的凶地,地脉阴气最盛......
顾昭正在偏殿整理密报,听见动静抬头。
案上烛火被穿堂风掀得摇晃,映得他眉峰紧蹙:前朝祭天坛?
我前日翻《南梁旧志》,说那地方在侯景之乱时被血洗过,三千祭丁的血渗进坛基,后来但凡靠近的人都会做噩梦......他突然顿住,指节叩了叩案上摊开的地图,萧承宇最近频繁调动暗卫去旧都,影命符需要阴脉滋养,他很可能在那里炼化。
我跟你去。沈青竹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她卸了暗卫的玄色劲装,换了身素青襦裙,腰间却仍别着那柄淬了寒铁的软剑。
月光漏过她发间的银梳,在她耳尖投下细碎光斑——前日捡银杏叶时被顾昭撞破的耳尖泛红,此刻倒像被夜风吹得更烫了些。
算我一个!秦雨桐的大嗓门跟着撞进来,玄甲上还沾着马厩的草屑。
她甩给顾昭个酒囊,酒气混着她身上的松木香扑面而来:函谷道的探子说北周军替你守住了北境,我现在除了陪你查案,可没别的事干。她忽然凑近顾昭,鼻尖几乎要碰到他下巴,再说了,你要是敢把我丢在宫里,我就......我就把你藏在书房的蜜饯全吃光!
顾昭被她热烘烘的呼吸烫得后退半步,目光扫过三人。
沈青竹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剑柄,月婵的星盘还在她袖中发烫,秦雨桐的玄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这三个总说要自己保护自己的女人,此刻眼底全是同一种火。
他喉结动了动,伸手按住秦雨桐的肩:旧都废墟有陷阱,雨桐你带玄甲骑在外围守着,青竹和月婵跟我进坛心。
不行!秦雨桐立刻炸毛,玄甲上的红缨跟着乱颤,你当我是纸糊的?
上回在漠北,我带着八百骑冲垮突厥两万大军的时候,你还在阴司殿里数功德呢!
雨桐。顾昭低低唤了一声,声音里带着点无奈的温柔,紫微坛的阴气能迷人心智,你的玄甲太重,陷进地缝里我可抱不动。他指腹轻轻蹭过她沾着草屑的耳垂,守在外头,等我吹三声竹哨,你就带着火把冲进来——我要萧承宇的人知道,动顾昭的人,得先过北周铁骑这关。
秦雨桐的耳尖地红到脖颈,攥着酒囊的手松了又紧,最后重重捶了下他肩膀:要是少根汗毛,我、我就把金陵城的羊肉锅全买空,让你这辈子都吃不上!
顾昭笑着应下,转身时却收敛了笑意。
他摸出袖中判官笔,笔杆上的阴纹在月光下泛着幽蓝,鬼童子的话还在耳边响:再用三次,魂魄会像纸一样碎。可若不用......他望着沈青竹和月婵的背影,她们一个提着剑,一个抱着星盘,脚步轻快得像要去踏春,却不知道前方可能是刀山火海。
旧都的残垣在夜色里像头蛰伏的巨兽。
顾昭踩着半块刻着二字的断碑,鞋底蹭过青苔时发出湿滑的声响。
坛心的祭天鼎倒在草丛里,鼎身的饕餮纹被岁月啃得残缺不全,却仍能看出当年蘸过多少人血。
地脉阴气......月婵的星盘突然剧烈震动,她踉跄两步,星砂如暴雨般从盘底漏出,这里的阴气不是自然生成的,是人为引了黄泉支流!她指着鼎下的裂痕,看那些纹路,像不像血管?
萧承宇在拿活人血养地脉!
沈青竹的剑地出鞘,剑气卷飞了脚边的枯叶:有埋伏!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从断墙后扑来。
顾昭只觉眼前一花,那黑影的动作竟与自己方才抬臂的姿势分毫不差——他要躲,黑影也侧步;他要挥拳,黑影也握拳。
沈青竹的剑光追着黑影刺去,却总差半寸,那黑影像是照着顾昭的影子在跳戏。
影命符!月婵的星盘突然爆出刺目白光,他用残符复制你的动作,阴兵认不出真身!
顾昭猛咬舌尖,血腥味在嘴里炸开。
他反手召出镇魂阵,百道阴兵从地底钻出,却果然像无头苍蝇般在黑影和他之间来回冲撞。
秦雨桐的喊杀声从坛外传来,接着是重物坠地的闷响——她中了陷阱。
顾昭!沈青竹的剑划伤了黑影的左肩,却见那伤口瞬间愈合,这是影命符的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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