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天命榜初显异象,地府密探边境现身(1/2)

阴时室的烛火在青铜灯树间明明灭灭,顾昭的指尖悬在《天命榜》最后一页,昨夜那团朦胧金点已凝成米粒大小的光团,却仍像浸在晨雾里,叫人看不透轮廓。

他屈指轻叩玉案,案上竹简突然泛起幽蓝微光,二字的朱批骤然暗了三分,像被泼了墨汁的残阳。

殿主。韩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晨露未消的清冽。

这位总爱裹着粗布褐衣的谋士正俯身整理案角的《六韬》,发间还沾着半片枯叶——显然是刚从演武场过来。

顾昭记得昨夜他还在教三百阴兵结雁行阵,此刻眉眼间却已没了半分疲色,天命榜又动了?

顾昭将竹简推过去,指尖划过二字:湘东王的帝星,比三日前暗了五成。他想起半月前萧绎派暗卫截杀南梁粮道,三十车粟米沉进护城河里,溺水的民夫在河底睁着青白的眼——那些怨气,足够压垮一颗帝星。

韩信的指尖在上顿了顿,忽然低笑:前日属下派去建康的细作传回消息,萧绎为求天命所归,在雨花台杀了七十二名童男童女祭天。他抬眼时,眼底浮起冷光,这等用无辜血祭强求气运的蠢货,帝星不暗才怪。

案角的青铜漏壶地落完最后一滴沙。

顾昭刚要开口,殿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报——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地撞开殿门。

孙七的皮甲还沾着草屑,面门被风吹得通红,腰间的斥候令旗卷成了乱麻。

他单膝跪地时,带翻了门边的陶瓮,陈年老茶泼在青石板上,混着他急促的喘息:殿、殿主!

西岭...西岭的天地气乱了!

顾昭的瞳孔微缩。

西岭是南梁与北周的分界山,林深多雾,最是藏污纳垢之地。

他向前一步,指尖按在孙七肩甲上:慢慢说。

属下今日卯时巡查到鹰嘴崖,孙七抹了把脸上的冷汗,本想取些松脂引火,可刚摸到崖壁——他突然攥住顾昭的手腕,将手掌按在自己心口,您瞧!

那石壁烫得像刚出炉的烙铁,还嗡嗡作响,像...像有什么东西在底下撞门!

顾昭的掌心触到孙七发烫的甲片,脑海里突然闪过白影昨夜的话:天机殿不会善罢甘休。他松开手时,袖中轮回笔轻轻震颤,笔尖渗出淡金色的光——那是功德凝聚的墨。

地府密探,果然来了。顾昭低笑一声,转身从案头取过一卷羊皮地图,西岭有七条暗河,三条通阴司。

你带二十个阴兵,今夜子时前在鹰嘴崖设伏。他指尖点在地图上某个红点,若见穿玄色云纹衣的,不管男女,活抓;若见着北周边防狼首纹的...他抬眼时,眸中金芒大盛,杀无赦。

孙七领命退下时,殿外的天光已沉了大半。

韩信望着他跑远的背影,忽然道:殿主可是怀疑,地府与北周勾结?

不是怀疑。顾昭将地图卷起,昨日玄冥说,阴司最近有三拨下了阳间,说是巡查轮回他的指节敲了敲案上的《生死录》,可巡查轮回何须带秘典?

韩信忽然挑眉:秘典?

孙七说崖壁发烫时,属下在殿外听见了。白影的声音从梁上飘落,她着月白纱衣,发间别着半枚残玉,正是阴司镇魂殿的护殿灵,那是《幽都策》的气息。她抬袖指向西岭方向,地府记载,此典能召阴兵破阳阵,当年北魏太武帝就是靠它屠了南朝三城。

顾昭的手指猛地攥紧。

他记得前世当判官时,《幽都策》被锁在酆都殿最深处,封着十殿阎罗的印。

能偷出这东西的...他望向白影,后者轻轻摇头:不是阴司内部,是有人借了天机殿的星盘,算准了守典阴差换班的时辰。

窗外的暮色突然浓了几分。

顾昭抓起案上的轮回笔,笔杆上的云纹在掌心发烫:去西岭。

鹰嘴崖的风裹着松涛灌进领口时,顾昭正隐在崖顶的老松后。

下方二十步外,七八个黑衣人正围着一堆篝火,其中一人掀开腰间的青布包袱,露出半卷泛着幽蓝光泽的竹简——正是《幽都策》。

大人放心,为首的黑衣人压低声音,刀疤从左眉斜贯到下颌,这典是从阴司最险的无间道偷的,连判官笔都查不出痕迹。他身旁站着个穿玄色锦袍的男子,腰间佩着北周特有的狼首玉牌,等咱们用这典召出十万阴兵,顾昭那什么镇魂殿...他嗤笑一声,连渣都剩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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