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黄泉裂隙惊天下,阴兵夜袭破敌营(1/2)

晨曦的光像浸了水的棉絮,裹着猎户村外山脉里未散的幽冥雾气。

顾昭站在新立的黑檀木镇魂碑前,指尖轻轻拂过碑身深浅不一的咒文,识海里阴司镇魂殿的虚影正缓缓转动——冥簿悬浮在殿心,封皮上的烫金纹路泛着暗红光,他能清晰感知到,此刻方圆百里内每个活物的命格线都像丝线般缠在冥簿边角。

“殿主。”白无常的锁链声从身后传来,他佝偻着背,腰间的招魂幡还沾着昨夜黄泉裂隙的湿意,“昨夜子时,萧绎的三千精兵已过了青牛渡,先锋五百人今晨就能到山脚。”

顾昭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起。

他早料到萧绎不会善罢甘休,毕竟那监军高德全被沈青竹拎出地窖时,怀里还攥着半封“讨阴联盟”的密信。

但他没料到萧绎会这么急——许是黄泉引惊了他的胆,怕夜长梦多。

“来得正好。”顾昭转身时眉峰微挑,眼底掠过一丝冷锐的光。

他伸手接住白无常递来的冥簿,指尖抚过泛黄的纸页,“我正想试试这新开的冥簿,能不能镇得住活人的命。”

沈青竹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侧。

她今日未束高马尾,乌发用一根银簪随意别着,却仍掩不住腰间青锋剑的寒芒:“你要动判官笔?”

“七日之内,叛军必溃。”顾昭咬破指尖,血珠坠在判官笔尖,在冥簿上落下一行朱砂小字。

他能感觉到功德在识海里翻涌——前日黄泉引镇住三十里山鬼,得了三百功德,足够支撑这道判词。

笔尖离纸的刹那,空中掠过一声闷雷,惊得枝头山雀扑棱棱乱飞。

“沈姑娘,带二十个义军去东边山坳。”顾昭将冥簿收入袖中,指节叩了叩腰间黄泉令,“等敌军溃退时,记得把绊马索收紧些。”

沈青竹的剑穗在风里晃了晃。

她望着顾昭眼里的算计,忽然想起三日前他引黄泉时的模样——那时他像握了把捅破阴阳的刀,现在倒更像个下棋的,每一步都算到了对方的死穴。

“知道了。”她应得简短,转身时却把剑往腰间按了按,那是她从前执行任务前的习惯。

夕阳坠进山谷时,敌军先锋的火把像一条蜿蜒的赤蛇,在山脚铺开。

顾昭蹲在村后老槐树上,望着敌营里竖起的“萧”字大旗,喉间溢出一声冷笑。

他摸出怀里的镇魂铃晃了晃,识海骤然一沉——镇魂殿的门“吱呀”打开,白无常带着数百道半透明的影子跪了满地。

“阴兵听令。”顾昭的声音在识海里炸响,“无形,无声,乱其心,夺其胆。”

白无常的舌头“刷”地吐出尺许长,青灰色的脸咧开个笑:“得令!”他身后的阴兵们瞬间消散,像被风卷走的烟灰。

子时三刻,敌营里突然响起第一声尖叫。

“鬼!有鬼!”巡夜的士兵撞翻了火把,火光照见帐篷里飘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那是他前日在路边强抢的民女,此刻脖颈歪成诡异的角度,血正从她七窍里往下滴。

“兄弟,是我啊!”另一个帐篷里,伙夫举着菜刀的手在发抖,他死去的结义兄弟正站在他面前,胸口插着把带血的箭,“你前日说要分我半块肉,现在……”

“住嘴!”伙夫挥刀砍去,却砍了个空。

他转身想跑,正撞进个冰冷的怀抱——那是具只剩白骨的躯体,指骨深深掐进他的喉咙。

恐慌像滚油里的水,在敌营里炸开。

士兵们举着火把互相砍杀,有人喊“莫要伤我”,有人喊“是叛军”,更有甚者跪在地上朝虚空磕头,把额头撞得血肉模糊。

顾昭站在山梁上,望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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