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阴兵夜袭断粮道,江总军心大乱(1/2)
夜色像浸透墨汁的绵帛,沉甸甸压在江总大营上空。
顾昭立在主营高台的阴影里,指尖轻轻叩了叩眉心——识海中的阴司镇魂殿正泛起幽蓝微光,殿内悬浮的阴兵虚影如黑雾翻涌,每道虚影的眼窝里都跳动着豆大火苗。
该动了。他低喃一声,喉结随着夜风滚动。
三天前在滁州城用判官笔写下粮草·三更尽毁时,他特意在功德簿上划去了三百点功德——足够让这道判词穿透江总布下的避邪阵法。
此刻他能清晰感知到,二十名阴兵正贴着地面往粮仓方向渗去,他们的指甲在泥土里抠出细不可闻的沙沙声,像极了野鼠啃食粮袋的动静。
大人,子时三刻了。林知远抱着染血的令旗跑来,铠甲上还粘着半片带血的箭羽,沈姑娘那边传回消息,江总亲兵营的巡夜路线改了,现在每柱香绕粮仓三圈。
顾昭垂眸瞥了眼腰间的轮回笔,笔身阴纹突然泛起温热。
他伸手握住笔杆,指腹摩挲过刻着二字的笔尾——这是上回平定淮南冤魂时,镇魂殿新解锁的提示。改路线?他低笑一声,声音里浸着冰碴,正好,让阴兵顺着巡夜队的影子走。
林知远一怔,随即眼睛发亮:大人是说......借活人的阳气掩阴兵的阴气?
阴兵属阴,活人属阳,阴阳相激反而会暴露。顾昭抬手指向粮仓方向,月光在他眼底碎成星子,但巡夜队的影子是阴物,阴兵藏在影子里,就像鱼游进了水。
林知远倒抽一口冷气,刚要说话,远处突然腾起一簇火光。
顾昭瞳孔微缩——那簇火光是从粮仓最里侧的粮垛窜起来的,火舌卷着油星子,瞬间舔上了旁边的麻包。
阴兵们早把火油泼进了粮垛夹层,此刻正浮在半空,用鬼气引动火星,每道虚影的指尖都滴着幽蓝的火焰。
粮仓走水!巡夜士兵的尖叫刺破夜空,像一把刀划开了黑幕。
顾昭望着火光中乱跑的人影,忽然抬手按住林知远肩膀:去,告诉赵统领,听见第三声锣响就动手。
林知远领命狂奔而去,顾昭则转身望向江总帅帐的方向。
不出所料,一盏八抬暖轿正摇摇晃晃冲过来,轿帘被掀开一角,露出江总青白的脸——他腰间的玉牌在火光里泛着冷光,那是南陈皇帝亲赐的监军玉,此刻却像块烧红的炭,烫得他手指直抖。
给我救火!江总刚下轿就踹翻了个端水盆的小兵,水泼在他绣金官靴上,他却像没知觉似的,踉跄着扑向还剩半垛的粮堆。
突然,一片焦黑的纸页从灰烬里飘起来,打着旋儿落在他脚边。
他弯腰捡起,看清上面的字时,后槽牙咬得咯咯响——篡位者·七日内必亡,字迹是用鲜血写的,在火光里泛着妖异的紫。
顾昭!他嘶声喊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你敢阴我!话音未落,大营西侧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喊杀声。
赵无极的大刀劈开了最后一道栅栏,刀身上凝着的血珠甩在地上,溅起细小的血花:江总,我赵家三百口的命,今日该讨了!
江总猛地转头,正看见自家侧翼的步兵阵像被撕开的布帛——赵无极大刀所过之处,士兵们像被砍断的芦苇般倒下,他身后跟着的三百死士个个脸上涂着锅底灰,腰间别着淬毒的短刃,专往人堆里钻。
更让江总寒心的是,这些死士里有好几个是他亲手提拔的偏将,此刻却红着眼喊着为家人报仇,砍起自己人比砍敌军还狠。
调骑兵!调骑兵来护侧翼!江总扯着嗓子喊,声音却被另一阵轰鸣盖过。
正北方向突然腾起漫天尘烟,秦雨桐的红缨枪挑开最后一道拒马,身后三千铁骑如赤色洪流碾来。
她的玄铁铠甲在火光里泛着血光,发间的银簪被风吹得乱晃,却仍扬着下巴大笑:江老匹夫,你家的马厩早被姑奶奶我放了蒙汗药,拿什么调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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