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沈青竹心结初解,顾昭赠玉许真情(1/2)

校场的喧嚣像退潮的海水,随着周怀安的人头落地,渐渐消弭。

士兵们扛着刀枪散去,血渍在青石板上洇成暗褐的地图,被风卷着的碎旗扑棱棱扫过沈青竹的靴尖。

她靠在废弃的箭垛后,指尖反复摩挲剑鞘上的血痕——方才那剑太快,快到她都没看清自己是如何出的手,只记得顾昭说时,她的剑就先一步离了鞘。

的一声轻响。

她抽出半寸剑身,刃上的血珠顺着弧度滚落,滴在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红雾。

血腥味突然变得浓重,像根细针戳进鼻腔,戳得她眼眶发酸。

阿父,您说过,剑是军人的骨。她对着剑刃低语,声线轻得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可您的骨断在自己人手里时,剑还插在鞘里。

记忆突然翻涌。

十二岁那年的冬夜,她缩在柴房的稻草堆里,听着前院的喊杀声。

父亲的佩刀坠地,接着是萧绎的声音:沈将军通敌证据确凿,斩!母亲跪在雪地里,怀里抱着父亲的头颅,血把素裙染成暗红,最后那柄匕首扎进心口时,雪地上绽开的红,和此刻剑刃上的血,叠成了同一片颜色。

后来我成了暗卫,成了萧绎的刀。她用袖口去擦剑上的血,可血渍像长在铁里,越擦越艳,现在...我又用这把刀,斩了萧绎的人。

你不是背叛者。

沈青竹猛地抬头,剑地归鞘。

顾昭不知何时站在五步外,手里捧着粗陶茶碗,白雾从碗里漫出来,模糊了他的眉眼。

他的大氅还沾着晨露,发梢滴下的水落在青石板上,声撞碎了她的恍惚。

你只是终于看清,该用这把剑守护什么。顾昭走近,茶碗递到她面前,温度透过粗陶渗进她冰凉的掌心,我前世在阴司当差时,见过太多孤魂。

他们最常说的不是恨,是如果当时有人拉我一把

沈青竹盯着茶碗里晃动的自己——眼尾还沾着血渍,睫毛上挂着晨露,像只被雨打湿的鹰。

她喉结动了动: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因为我见过你杀人时的眼睛。顾昭在她身边蹲下,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剑穗,那是前日他用大氅里的丝线编的,杀周怀安时,你眼里有火,烧的是他屠村的恶;可杀萧绎的暗桩时,你眼里有雾,雾里藏着你阿母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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