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灶灰写字那夜,我烧了半生功名当柴禾(1/2)
星台的铜壶滴漏刚敲过三更,月婵的指尖在星轨玉简上重重一按。
玉面浮起的星图突然扭曲,原本代表顾昭心灯的金芒像被风吹的烛火,忽明忽暗地晃出残影。
这不对。她攥紧腰间的桃木卦牌,发簪上的青玉坠子撞在星盘边缘,灯本无心,因执灯者心动而裂。
地脉之气顺着星台石缝渗入骨髓,月婵屈指咬破指尖,血珠滴在玉简中央。
暗红血线沿着星轨游走,最终在昭安村的位置凝成细网——那盏心灯的边缘,竟爬满蛛网状的裂痕,像极了人心在犹豫时崩开的纹路。
顾昭。她对着夜风低唤,袖中传讯鸽振翅而起,你若不信凡火可镇幽冥,心灯便真会熄。
昭安村的茅屋漏进半窗月光,顾昭蹲在灶前添柴。
传讯鸽的竹哨声穿透夜雾时,他的手顿了顿——柴枝地断成两截,碎屑落进灶膛,惊得火星噼啪乱溅。
我怕...他望着跳动的火焰,喉结滚动,这一世,我又错了。
话音未落,木门地被踹开。
沈青竹的绣春刀带着冷风抵住他心口,剑尖挑开他半敞的衣领,在锁骨处压出一道红痕。
她发间的青竹簪子歪了,粗布裙角沾着灶灰,眼尾泛红:你动摇?
顾昭抬头,看见她眼底翻涌的怒火——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比战场厮杀更炽烈的情绪。
前日王婶家小囡被吓哭,你蹲在门槛哄了半个时辰;昨日老猎户摔断腿,你背他走了三里山路。沈青竹的剑微微发颤,你让我们信凡人之善,可你自己,还在怕?
顾昭伸手,握住她冰凉的手腕。
指腹擦过她掌心里未愈的剑茧,那是替他挡刀时留下的。
他忽然将手探进灶火,通红的炭块灼得皮肉滋滋作响,青烟从指缝里钻出来。
疼吗?他望着掌心翻卷的血泡,声音轻得像叹息,可那些被冤魂啃噬的百姓,比这疼百倍。
沈青竹瞳孔骤缩,猛地抽回手,绣春刀掉在地上。
她跪下来抓住他手腕,眼泪砸在他烫伤的皮肤上:你疯了?
我只是...想确认。顾昭任她用帕子裹住伤手,这副凡人的躯体,还能疼,还能怕,才是真的活着。
草原的马蹄声撞碎昭安村的夜。
秦雨桐的红披风卷着风冲进钦天监,三百铁骑在青石板上踩出震天响。
她将一卷黄绢地拍在火盆上——《退帝诏》的副本,边角还沾着御印的朱砂。
顾昭!她抽出腰间铁枪,枪尖挑开火盆盖子,赦字时不怕,点灯时不怕,如今守个灶台倒怕了?!
黄绢遇火即燃,字先着了,化作黑蝴蝶飘向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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