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九锡加身那夜,我看见前世的自己跪在殿外(1/2)
密室里的檀香还未散尽,顾昭的指节在青砖上压出青白的印子。
老兵的鼾声突然粗重起来,像破风箱般撞在他耳膜上。
殿下!小太监的声音透过雕花木门渗进来,南梁旧臣领着南陈降将、北周归附者,共三百二十七人跪在殿外。
为首的王大人说,要请您......
请我登基。顾昭接过话头,声音像浸了冰水。
他垂眸看向掌心的轮回笔,笔杆上的纹路突然泛起暗红,像被血浸过的珊瑚。
沈青竹不知何时立在他身侧,玄铁剑鞘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要见么?她的眉峰微挑,是惯常的冷硬模样,可指尖却悄悄勾住他袖角——这是只有他知道的,暗卫首领藏在铠甲下的不安。
顾昭深吸一口气,转身推开密室门。
殿外月光如银纱,三百二十七人跪成整齐的方阵,官服上的补子在风里簌簌作响。
为首的王大人是前南梁吏部侍郎,此刻额头抵着青石板,声音发颤:天下战乱十载,百姓求的不过是个能镇得住冤魂、止得住刀兵的主心骨。
殿下掌阴司、平乱世,正是天命所归......
话音未落,案几上的诏书突然一声展开。
轮回笔从顾昭袖中窜出,笔尖悬在字上方,竟地扎进纸里。
血珠顺着笔杆滚落,在宣纸上晕开。
顾昭瞳孔骤缩——那分明是他的血,可他的手腕上连道红痕都没有。
笔锋游走如飞,最终在字位置重重一顿,墨迹晕成刺目的红。
帝星入紫微垣。
清冷的女声从檐角传来。
月婵踏月而下,道袍上的星纹泛着幽光,手中算筹地折断一根,臣夜观天象,帝座星明,若拒此请......她抬眼看向顾昭,眼底有难掩的担忧,恐招天罚。
顾昭望着案上的血字,喉间泛起腥甜。
他忽然想起前日在祭坛,无名老僧说阴帝非权,乃责,此刻才懂这字重逾千钧——不是他在选天下,是天下在选他,是命在选他。
传旨。他伸手按住轮回笔,笔尖的血渍烫得他掌心发疼,三日后,登基。
殿外爆起山呼,王大人的额头在青石板上磕出闷响。
顾昭却转过脸去,看见沈青竹握着剑柄的手在抖,秦雨桐站在宫墙根下,铁骑军的马嘶声被夜风揉碎,像极了十年前他刚穿越时,猎户村外狼群的呜咽。
而在城东北的废宅里,拓跋雪将茶盏重重按在案上。
青瓷碎裂的声音惊飞梁上寒鸦,她盯着密信上三日后登基的字迹,嘴角勾起冷笑:墨影,你要的机会到了。
暗格里钻出个灰袍人,面容隐在阴影里,只有一双眼睛泛着青磷般的光:断命符需刺中魂核,那小子身边阴兵环伺......
他不会用阴兵。拓跋雪指尖划过腰间玉佩——那是她假意归降时,顾昭赐的玉牌,此刻被她捏得生疼,我安插在他身边的细作说,他故意放话登基大典不设阴兵护卫,要显仁德。
灰袍人低笑,笑声像指甲刮过瓷片:那正好。
等我刺穿他魂核,再引动白骨祠封印......玄枵大人重临之日,便是这乱世再乱之时。
与此同时,顾昭站在太庙屋顶。
夜风吹起他的衣摆,镇魂阵的纹路在脚下流转,像活过来的黑蛇。
青竹,把不设阴兵的消息,再往各营传一遍。他低头看向掌心的阵图,用判官笔在阴兵召唤四个字上画了个叉,但让雨桐的铁骑提前三个时辰埋伏在西角门,月婵的钦天监准备三十张镇魂符。
沈青竹皱眉:你真信那些细作的嘴?
我信墨影的贪心。顾昭指尖划过阵眼,镇魂阵突然逆转,十万阴兵的怨念化作无形的网,铺天盖地罩向全城,他要刺魂核,必然选太庙——这里是阴司镇魂殿的根,怨气最盛,能掩他行迹。
子时三刻,太庙的青铜兽首香炉突然剧烈摇晃。
墨影贴着殿柱滑下,冷汗浸透灰袍。
他分明用了隐魂咒,可刚跨过门槛,就有冰凉的触感缠住脚踝——是阴兵的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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