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三日之约应验,白无常改判认主(1/2)

第三日的晨雾还未散尽,顾昭已在镇魂殿门前坐了半宿。

江风裹着潮气漫上来,打湿了他腰间判官笔的红穗子。

东方鱼肚白刚泛起,远处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是守江的村丁阿福,他的青布短打被露水浸透,连滚带爬冲进殿门时,手里还攥着半块带血的碎布。

顾...顾先生!阿福喘得说不成句,手指死死抠住门框,江面上...龙啸天的残部反了!

顾昭放下茶盏,指节在石桌上轻叩两下。

他昨夜听见的粗哑骂声有了着落——龙啸天作为南陈水军统领,三日前被阴兵夜袭时被斩于船首,群龙无首的残部早该乱了。慢慢说。他声音平稳,像在安抚受了惊的战马。

阿福抹了把脸上的水,这才看清混着的是汗和泪:副将周雄杀了主将王大海,说要带着粮草投北梁!

可底下的兄弟不肯,有个叫张铁牛的火长带着二十个兄弟反水,把周雄的脑袋砍了,现在正往这边送!他抖开攥着的碎布,半枚带血的青铜虎符掉在地上——正是龙啸天亲赐的水军令牌。

殿内突然响起锁链轻响。

白无常不知何时立在供桌旁,素白的袍角无风自动,原本半阖的眼陡然睁开,瞳孔里的幽光像被泼了热油:你早知道会这样?

顾昭没答话,指尖抚过腰间判官笔的笔杆。

他想起三日前在江边对林知远说的三日之约,想起昨夜在殿内用孟婆汤安抚那些因龙啸天屠村而死的冤魂时,听见的最后一句呜咽:他若死了,底下的鼠辈该咬作一团了。

去江边。他对阿福抬了抬下巴,转身时瞥见白无常仍立在原处,嘴角扯出半分笑意,要见证的话,跟来。

江滩上的风比殿里更烈。

顾昭刚走到码头,就见七八个浑身血污的水军士卒跌跌撞撞跑来,为首的汉子右臂缠着浸血的粗布,怀里抱着个用青麻袋装着的东西。顾先生!他单膝跪地,麻袋松开一角,露出半张青紫色的脸——正是周雄。

末将张铁牛,原属龙啸天麾下第三水营。汉子嗓音粗哑,却咬字极清,周雄那狗贼要带着粮草投敌,我们兄弟十八个发过誓,要给被龙啸天屠了的石桥镇百姓报仇!他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刀疤,这是去年冬天,龙啸天为抢粮砍的。我们活下来的,都是他刀下该死没死的鬼!

白无常的锁链落地。

他盯着周雄的首级,又望向顾昭,喉结动了动:你...你三日前在破庙说三日之内虚妄者必自败,原是指这个?

顾昭没接话,反手抽出判官笔。

笔尖蘸了蘸江风里的水汽,在半空划出银亮的轨迹。

他想起现代战术课上画过的作战图,想起前世作为判官时在生死簿上落下的每一笔,此刻笔锋更重,像是要把因果刻进天地里:三日之内,虚妄者必自败。

话音未落,江风骤然卷起。

原本灰蒙蒙的天空裂开道缝,残阳像被血泡过似的坠下来,将周雄的首级染得通红。

张铁牛怀里的麻袋地掉在地上,为首级滚到顾昭脚边,额头上赫然多出道朱砂红痕——正是判官笔划过的轨迹。

这是...白无常踉跄两步,伸手去碰那道红痕,指尖却被烫得缩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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