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阴兵合围断归路,萧绎自乱阵脚亡(1/2)

顾昭站在山巅的岩石上,夜风掀起他青灰色的衣摆。

指尖还残留着判官笔的余温,方才用精血写就的血字虽已消散,却像一根烧红的铁钉钉进了他的识海——七日内取萧绎性命,这是他用阴司权柄与因果法则的对赌。

阴兵的灵识共享还剩多少?他头也不回地问。

身后传来金属摩擦的轻响,沈青竹收剑入鞘,剑穗上的血珠啪嗒坠地:左翼阴兵已绕到西北三十里的枯水涧,右翼卡在狼牙关,后军截断了通往北周的茶马古道。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山脚下如蝼蚁溃逃的北周军,他们现在只剩往湘东方向的一条路。

顾昭低头看向掌心,那里还凝着半滴未干的血珠,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红。

这是他特意留的后手——用活人精血写就的判词,比功德更能穿透因果迷雾。萧绎把北周军当刀使,现在刀折了,他该急了。他嘴角微勾,指尖在腰间的镇魂玉牌上一按,白起,推进速度再加三成。

黑雾从他脚下翻涌而出,五千阴兵的虚影在雾中显形。

为首的阴将身披玄铁重甲,面如刀刻,正是白起残魂所化。阴将的声音像锈铁刮过石面,五千阴兵瞬间分成四路,如四股黑烟般朝着不同方向卷去。

山脚下的北周军此时已乱作一团。

铁血将军勒住战马,马鞭抽在离自己最近的逃兵背上:都给老子站住!狼牙关有咱们的粮草,退到那里还能守三天——话未说完,他突然打了个寒颤。

左侧的密林中传来细碎的呜咽,像是无数人在同时低语。

几个士卒壮着胆子冲进去查看,却在眨眼间发出惨嚎——他们的兵器穿透了半透明的身影,自己的脖颈却被无形的手掐住,直挺挺倒在地上,七窍渗血。

阴...阴兵!不知谁喊了一声,整个队伍彻底炸了锅。

铁血将军望着那些在林间穿梭的灰影,喉咙发紧。

他曾听老兵说过,阴兵无形,专索生者阳火,寻常刀剑根本伤不到。

他握紧腰间的虎头刀,刀尖在地上划出火星:结阵!结圆阵——

话音未落,一团黑雾突然从他马腹下钻起。

白起的虚影现出身形,玄铁长枪直取他咽喉。

铁血将军本能地举刀格挡,却见那枪尖穿透刀身,在他锁骨处刺出个血洞。你...你不是人!他踉跄着坠马,鲜血浸透了身下的黄土。

白起的枪尖挑开他的面甲,猩红的瞳孔里没有温度:阴司问罪,何须是。

山巅上,顾昭的灵识清晰捕捉到这一幕。

他闭目又睁开,眼底的墨色淡了些——阴兵的消耗比预计中少,这意味着功德储备还能支撑后续动作。沈青竹。他侧头看向身侧的女子,左翼交给你。

沈青竹的指尖在剑柄上微颤。

她本是来报信的暗卫,此刻却觉得自己像被重新塞进了战场熔炉。

青锋剑出鞘三寸,寒光映得她眉峰更冷:顾大人是要我去撕开口子?

不是撕。顾昭指向西北方正在溃退的敌阵,是要他们连溃退的方向都选不好。他的声音像浸了冰水的钢针,去左翼,让他们误以为能逃回湘东。

沈青竹突然顿住。

她望着这个站在月光里的男人,山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双冷静得近乎无情的眼睛。

曾经的猎户模样早已模糊,此刻的他更像握着阴司权柄的审判者。明白。她翻身上马,青锋剑划出半轮银月,等我回来,要听你解释为什么放他们往湘东跑。

马蹄声渐远,顾昭的目光转向三十里外的湘东王府。

那里此刻该有个人正坐立难安——影蛇。

影蛇是萧绎最信任的暗桩,此刻却像条被踩断脊梁的蛇。

他扒开灌木丛,脸上划得血肉模糊,怀里还揣着半块染血的密信。

身后阴兵的呜咽追着他的影子,他甚至能感觉到有冰凉的手指擦过他后颈。主子...主子救我...他咬着牙往前爬,直到看见湘东王府的朱红大门。

王府正厅的烛火被夜风吹得摇晃。

萧绎捏着茶盏的手突然收紧,青瓷在掌心裂开细纹。报——影蛇撞开殿门,膝盖重重磕在金砖上,北周军...北周军全溃了!顾昭的阴兵...阴兵能穿林越墙,咱们的细作根本挡不住!

萧绎的瞳孔骤缩。

他盯着影蛇脸上的血痕,突然想起半月前顾昭用判官笔写在城墙上的血字。七日内必亡...他喃喃重复,茶盏碎片扎进掌心也浑然不觉。不可能!他猛地掀翻案几,青瓷碎片飞溅,我有三十万大军,有北周做外援,他顾昭不过是个猎户——

可他有阴司。影蛇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半块密信,这是北周将军临死前让我带回来的...他说阴兵不是鬼,是顾昭用冤魂炼的兵,能感知活人生机,专挑咱们的薄弱处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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