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集：谣言的萌芽（2/2）

屏幕上，那人的访问日志显示：昨晚八点十七分，登录过公司内部论坛草稿箱；八点二十三分，浏览过“玄学与企业管理”的旧帖合集；八点三十五分，下载了一份《民间信仰术语对照表》。

“他还专门搜了‘通灵’‘预知’‘驱邪仪式流程’这些词。”老夫子关掉页面，“这不是八卦，是培训。”

秦先生吸了口气：“所以老赵把他叫进去，不是谈话，是上课。”

“课后作业就是今天早上的茶水间发言。”老夫子手指敲了敲桌面，“而且效果不错——才半天，我已经从‘神算子’升级成‘邪术师’了。”

大番薯急了：“那还不赶紧澄清？发个声明，或者让王姐放出你分析项目的视频？”

“澄清？”老夫子摇头，“你现在跑去说‘我没拜神’，别人只会说‘你看他急了，心虚了吧’。”

“那咋办？任他们传？”

“不。”老夫子打开邮箱定时发送列表，看了一眼那份尚未触发的《海外资质调阅记录》，“我们等等。”

“等啥？”

“等他们把话说完。”他轻声道，“谣言最怕的不是反驳，是没人信。可如果现在反击，反而显得我在怕。”

秦先生若有所思：“你是想让他们继续放话，等证据链完整了再一锅端？”

“聪明。”老夫子笑了下，“而且，我还想知道——除了这个实习生，老赵还准备了多少张嘴？”

正说着，保洁阿姨又推车过来，这次直接走到他桌前：“对了，刚才我去收会议室垃圾，看见那孩子偷偷删了一条微信对话，对方头像是黑色背景加个白字‘赵’。”

老夫子点头：“辛苦您了。”

“嗐，我也是看不惯。”阿姨摆摆手，“以前打扫老赵办公室，那地方连烟灰缸都刻着‘财不外露’四个字，这种人突然关心起新人培训来，鬼才信他是为公司好。”

她推车离开后，大番薯啧了一声：“这年头，连保洁都成情报头子了。”

“底层看得最清。”老夫子盯着电脑屏幕，“因为他们从不上台面，所以没人防备。”

秦先生忽然想起什么：“要不要查查他和其他部门有没有私下接触？比如行政、it、前台？”

“已经查了。”老夫子调出一张通讯图谱，“这两天，他加了六个同事的好友，其中三个是客服部的夜班人员——最容易接触到客户投诉记录的岗位。”

“他想挖什么黑料？”

“不一定是黑料。”老夫子眯眼，“可能是想制造更多‘神秘事件’——比如突然冒出一段录音，说我深夜和境外号码通话，商量数据泄露的事。”

大番薯吓得一哆嗦：“那可不行！俺还没领年终奖呢！”

“所以不能等。”老夫子合上电脑，“你去人事部，把那个实习生的所有联系方式列出来，尤其是外部社交账号。秦先生，你联系法务，准备一份关于‘散布虚假信息损害名誉’的内部通告模板。”

“你要动手了？”

“不是动手。”他站起身，走向监控室，“是布网。”

走廊灯光平稳，人来人往。有人笑着喊：“老夫子！今晚项目庆功宴，你可得表演个预言节目啊！”

他回头笑了笑：“行啊，我预测——你们待会都会后悔没多吃两块红薯饼。”

人群哄笑。

他没再说话，脚步穿过办公区，走向监控室深处。大番薯追上来，喘着气问：“夫子哥，你说……老赵到底想干嘛？真以为造个谣就能把你搞下去？”

老夫子停下，转身看他：“他不想搞我下去。”

“啊？”

“他想让我活着，但没人敢信我。”

“就像……村口那个算命瞎子。”大番薯忽然懂了，“人人都去找他看日子，可真轮到自家婚丧嫁娶，还是请和尚道士。”

“聪明。”老夫子拍拍他肩膀，“我现在越厉害，他们就越要说我是邪路子。时间一长，哪怕我说的是真的，也没人敢听了。”

他推开监控室的门，屏幕墙上几十个画面同时闪烁。其中一个正对着市场部工位，那个实习生正低头打字，手指飞快，嘴角时不时抽动一下，像是在默念台词。

老夫子盯着画面，轻声说：“来吧，再传几句。”

他拉开椅子坐下，双手交叉放在桌上。

监控画面里，实习生忽然抬头，朝摄像头方向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