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7集：大番薯的“庆典热身”（1/2）

大番薯把音响往桌上一放，电源线在桌角绕了两圈，插进插座时还冒了小火花。

老夫子正低头翻本子，听见“滋啦”一声抬头，看见大番薯站得笔直，双手交叠放在肚子前，脸绷得像要发言的领导。

“开始了？”老夫子问。

“开始了。”大番薯点头，按下播放键。

音乐响起，是《公司之歌》的纯伴奏版，节奏庄重，鼓点规整。大番薯深吸一口气，左脚往前一迈，右脚跟上，结果重心不稳，整个人往前扑，鞋带不知什么时候松了，右脚直接踩了上去。

他摔得不重，膝盖碰了地，手撑着旁边椅子站起来，音响又晃了一下，音乐卡了半拍。

老夫子没忍住，笑出声。

大番薯拍拍裤子，假装没事，“这是设计动作，叫‘扎根基层’。”

“那你这根扎歪了。”老夫子说，“脚都踩回去了。”

大番薯低头看鞋带，弯腰去系，刚蹲下又想起什么，抬头说：“我本来想跳段舞，秦先生说庆典要有气氛，不能光念稿。”

“所以你打算边跳边唱？”

“不是唱，是说唱。”大番薯认真起来，“我把歌词全改了，押韵的，讲咱们这三十年的事。”

“比如？”

“比如——”大番薯清清嗓子，站直，“键盘敲烂三十三，面条煮过七百碗，服务器修到天亮前，老板说加班费明天算！”

老夫子愣了两秒，然后笑得往后仰，手拍大腿，“最后一句哪来的？谁说过这话？”

“没人说过。”大番薯挠头，“但我总觉得应该有人说过。”

老夫子擦眼角，还在笑，“你这不叫说唱，叫控诉大会。”

大番薯不服气，重新站好，“再来一段舞蹈。”

他抬手，扭腰，原地转圈，动作幅度一大，脚底又打滑，这次没摔倒，但撞到了桌子，音响“咚”地响了一声，音乐跳到副歌。

“你跳舞像在赶鸡。”老夫子站起来，走到音响旁，调低音量，“节奏太快，你跟不上。慢一点，动作小一点，反而看得清楚。”

“可大家要看热闹啊。”

“热闹不是乱来。”老夫子说，“你看林伯讲话，声音不大，句句听着舒服。你得让人觉得有趣，不是觉得你快摔死了。”

大番薯点头，若有所思。

“要不，你别跳舞了。”老夫子说，“就站在台上，讲一段。”

“讲什么？”

“讲你第一次来公司那天。”

大番薯眼睛亮了，“那天我迷路了，在楼下转了四十分钟，最后是保安带我上来的。”

“就讲这个。”

“然后呢？”

“然后说，你上来第一眼看见谁。”

“看见你。”大番薯说，“你在吃包子，掉了一地渣。”

老夫子皱眉，“别提包子。”

“可那是真的。”

“那就说，我正在开会，严肃认真，指导新人。”

大番薯犹豫，“可那天你睡着了。”

老夫子瞪他。

大番薯赶紧摆手，“我不说这个，我说别的。”

他想了想，突然来劲，“我可以模仿你讲话！”

“别。”

“听一下！”大番薯站直，清嗓，换了个低沉声音，“亲爱的同事们，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因为——我终于把ppt做完了！”

说完自己先鼓掌。

老夫子坐在椅子上，笑得停不下来。

大番薯等了半天，没掌声，只有笑声，“你们都不鼓掌吗？”

“我就是观众。”老夫子抹笑出来的眼泪，“我已经鼓了，用肚子。”

“可正式演出要有反应。”

“你要真这么说，台下也会笑。”老夫子坐直，“但你得知道什么时候该正经，什么时候可以胡说。”

“怎么分？”

“看眼神。”老夫子说，“你看着台下，如果有人嘴角动，你就继续；如果有人皱眉，赶紧收住。”

大番薯点头，记住了。

他重新站好，“那我再试一次，不跳舞，就说一段。”

“好。”

大番薯深吸一口气，开始：“大家好，我是大番薯。我来公司十二年零三个月，迟到过八十七次，原因各不相同。有一次电梯坏了，我爬了二十一层，上来就晕了，人事部以为我中暑，其实是累的。还有一次，我带的饭盒忘在地铁上，那天中午啃了三个馒头，发誓再也不坐早班地铁……”

老夫子听着，慢慢不笑了。

这段话没夸张，也没刻意搞笑，但听着真实，带着点笨拙的诚恳。

“最难忘的是去年冬天，服务器崩了，我跟着老夫子守到四点。他喝咖啡，我喝热水。他写代码，我看窗外。雪下得特别大，路上一个人没有。那时候我就想，这地方，怪有意思的。”

他说完，顿了顿，“这就是我想说的。谢谢。”

办公室安静了几秒。

老夫子没说话，起身走到音响前，把音乐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