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朝堂暗流 荆襄星火(1/2)

“天幕”的效率极高,关于董卓吞并丁原后的洛阳反应,密报通过数道隐秘渠道,迅速呈递至云梦泽贾诩案头。密报蝇头小楷记录详尽,不仅有事态,更有对各方势力心态的揣摩。

贾诩阅罢,面无表情地将密报递给身旁看似昏昏欲睡,实则耳目清明的郭嘉。

郭嘉懒洋洋地接过,扫了几眼,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果然如此。庙堂之上,衮衮诸公,眼中只有自家权位得失,何曾真有人在意丁建阳死活,在意边军跋扈?可叹,可叹。”

密报所述,与郭嘉先前料想相差无几。董卓悍然吞并丁原并州军、收吕布为爪牙之事传至洛阳,朝堂之上确实掀起了一阵波澜。以司空张温、车骑将军朱儁(虽在凉州前线,但其在朝中影响力仍在)等宿将清流为首的一派,深感震惊与愤怒,在朝会上痛斥董卓狼子野心,藐视朝廷法度,擅杀大臣(尽管丁原死因成谜,但矛头直指董卓),兼并友军,其罪当诛!要求朝廷立即下诏,剥夺董卓兵权,锁拿进京问罪。

然而,以大将军何进为首的外戚势力,态度却颇为暧昧。何进出身屠户,虽居高位,对边军悍将本就心存忌惮,更因十常侍之事与清流并非完全一心。他忧虑的是,若真下诏逼反董卓,凉州叛乱未平,再添一实力雄厚的边镇造反,局面将不可收拾。更关键的是,他需要军队的支持来对抗日益嚣张的宦官集团,而董卓,似乎是一把可以借用的“快刀”。因此,何进虽未明言支持董卓,却在争论中倾向于“慎重”、“查明再议”,实则是拖延与观望。

而最令人玩味的,是以太傅袁隗、西园八骑校尉袁绍为代表的汝南袁氏一系的态度。袁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影响力无与伦比。在朝议中,袁绍等人初时亦对董卓之行径表示愤慨,但很快话锋一转,开始强调董卓“累世边将,熟知羌事,于国有功”,“虽行事或有莽撞,然其心或可原宥,且并州军桀骜,丁原或亦有御下不力之过”。

更有袁氏一系的官员私下议论:“董仲颖早年曾受袁公提携,算是我袁氏门生故吏。如今手握强兵,若善加引导,或可为朝廷,为袁公,做一番大事。”

显然,在袁家看来,一个手握西凉、并州两支劲旅的“自己人”,远比一个死去的丁原或一个可能失控的边镇军阀有价值得多。他们打的算盘是拉拢、控制、利用。于是,在袁隗的默许和袁绍等人的积极斡旋下,朝堂上的风向渐渐转变。

最终,经过数日争吵与幕后交易,朝廷的处置决定下来了:对丁原之死,以“暴病卒于军中”结案,不予深究;对董卓兼并并州军、擅纳吕布等行为,予以“追认”,并以其“稳定边军,威慑羌胡”为由,加封董卓为斄乡侯,食邑千户,令其继续积极参与凉州军事,平定北宫伯玉、边章之乱。

一纸诏书,轻轻揭过了这桩震惊朝野的吞并惨案,反而让行凶者加官晋爵。董卓及其麾下李儒,利用朝廷的腐朽、外戚的犹豫、世家的私心,成功地完成了一次危险的权力跳跃,不仅实力暴增,更获得了合法的名分。

“袁本初(袁绍)、袁公路(袁术)兄弟,志大才疏,好谋无断,竟想驱虎吞狼,将董卓视为可操控的棋子。”郭嘉将密报丢回案上,语气带着淡淡的讥讽,“殊不知,他们放进来的,是一头早已磨利了爪牙、更兼有李儒为之梳理毛发的真正饿虎。他日猛虎反噬,不知这四世三公的华堂,可能挡得住西凉铁骑的践踏?”

贾诩漠然道:“袁氏欲借董卓之力,压制宦官,甚至……行非常之事。董卓亦需袁氏名望,稳住朝堂,争取时间整合内部。彼此利用罢了。只是,董卓身边有李儒,而袁氏……内部未必一心。这场博弈,从一开始,袁氏便落了下乘。主公当初在冀州掘了袁氏墙角,倒是省却日后不少麻烦。”

郭嘉点头,又提起另一事:“并州军初附,吕布新降,董卓此刻重心必在整顿内部,巩固权势,对关东暂时无力也无意大举用兵。这与我等预计相符。北线压力暂缓,荆州之事,更需加紧。”

就在郭嘉与贾诩研判北方局势的同时,荆州各地,朱明派出的“草莽特遣队”已如滴水入沙,迅速渗透开来,并开始泛起涟漪。

除了张闿在江夏南郡交界成功“落草”,与陈瘸子合流,打出“只劫富、抗刘表”的旗号外,其他将领也各显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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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仓与廖化搭档,率部潜入长沙郡北部山区。这里毗邻刘表刚刚“收复”的长沙郡治临湘,又靠近自立的吴郡人苏代的地盘,局势微妙。两人利用苏代与刘表之间的猜忌和长沙本地豪族对新任荆州牧的观望,以“助苏代抗刘”为名,实则暗中吸纳对刘表不满的零散武装,并时不时劫掠一些明显倒向刘表的本地小豪强,将水搅得更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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