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归墟绝境 以心破局（1/2）

五色旋涡的撕扯之力远超想象，仿佛要将人的神魂与肉体都碾碎重组。周围是混乱狂暴的五行灵气，若非他们刚刚在五行池中经受淬炼，又与神兽契约实力大增，恐怕瞬间就会被这力量撕碎。

苏清鸢紧守灵台清明，全力运转《五灵诀》，五色灵光护住周身，同时将琉璃镜悬于头顶，镜光洒下，勉强在狂暴的漩涡中撑开一小片稳定区域。墨尘渊的青龙之力带着生生不息的意境，加固着这片区域；凌波的冰霜寒气冻结着袭来的混乱灵气；楚景耀的南明离火焚烧着无形的压力；文鸿的阵盘与紫芜的祥瑞之光则不断修复着区域的波动。

不知在这光怪陆离的通道中颠簸了多久，当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骤然消失时，五人如同被无形之手抛出，重重地摔落在坚硬冰冷的地面上。

所有嘈杂与光芒瞬间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到极致的幽暗。

眼前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诡异空间。

没有天，没有地，只有无边无际、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他们仿佛置身于一片虚无的海洋底部，脚下是某种光滑如镜、却无法反射任何影像的黑色物质。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亘古的死寂，连时间在这里都仿佛失去了意义，灵力运转变得异常滞涩，恢复速度慢了何止十倍。

这里，就是归墟——万物终末与起源交织的禁忌之地。

“大家都没事吧？”苏清鸢第一时间起身，五色灵光在体表流转，驱散了部分因空间转换带来的不适感，同时警惕地环顾四周。琉璃镜在她手中散发着微光，勉强照亮了方圆数丈的范围，但光线仿佛被周围的黑暗贪婪地吞噬着，无法及远。

“无事。”墨尘渊的声音依旧冷静，他已持剑而立，冰螭剑剑尖斜指地面，青龙之力在体内缓缓流动，敏锐地感知着此地无处不在的虚无侵蚀之力。凌波、楚景耀、文鸿和紫芜也相继起身，各自运转功法，脸色都无比凝重。

“这鬼地方！”楚景耀尝试吸收外界灵气，却发现如同在汲取坚冰，效率极低，忍不住低骂一声，“灵力恢复太慢了！”

文鸿蹲下身，指尖触摸着脚下的黑色物质，又抬头望向那仿佛能吞噬心神的无边黑暗，沉声道：“古籍记载无误，归墟确是万物终末之地，灵气近乎于无，且有同化湮灭之能。我们必须尽快找到目标离开，否则灵力耗尽，便会被这片虚无彻底同化，神魂俱灭。”

他的话让气氛更加沉重。

就在这时，苏清鸢手中的星钥再次产生了强烈的悸动。它内部流转的五彩星云加速旋转，散发出比在五行池时更加清晰、更加急切的光晕。一道凝练的五彩光束自主射出，坚定不移地指向黑暗深处的一个方向。与此同时，她怀中的琉璃镜也对那个方向产生了明确的共鸣。

“在那边！”苏清鸢精神一振，压下对未知环境的些许不安，“碎片就在那个方向，我们走！必须尽快找到它！”

五人无需多言，立刻结成熟悉的阵型——墨尘渊和苏清鸢在前开路，凌波与楚景耀分护左右两翼，文鸿和紫芜居中策应并随时支援。他们沿着星钥指引的那道唯一的光束，小心翼翼地在这片绝对死寂的黑暗中前行。

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心头。黑暗并非静止，而是如同粘稠的活物般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持续不断地侵蚀着他们的护体灵光，试图吞噬他们的生机与灵力。而那绝对的寂静更是可怕的折磨，除了他们自己压抑的呼吸、加速的心跳以及细微的脚步声，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这种永恒的静，足以让心智不坚者产生幻听，最终心神崩溃。

不知在这永恒的黑暗中行进了多久，时间的流逝感早已模糊。就在众人的灵力消耗近半，心神也开始感到疲惫之际，前方那无尽的黑暗深处，终于出现了一点不同于星钥光束的、独立的微光。

那光芒来自于一座诡异悬浮在虚空中的残破祭坛。祭坛通体由一种非金非玉的漆黑材质构筑，布满了古老而扭曲、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符文。祭坛中心，一枚约莫指甲盖大小、形状极其不规则、通体呈现出一种暗哑琉璃色泽、内部仿佛封印着一片微缩且完全静止的星空的镜片，正静静悬浮着，散发着微弱却异常坚定、仿佛能穿透归墟黑暗的光芒。

“就是它！”苏清鸢能清晰地感觉到，这枚碎片与她已融合的三枚琉璃镜碎片截然不同，它更加古老，气息更加内敛深邃，同时也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危险感。

然而，就在他们心中刚刚升起希望，试图靠近祭坛时，异变陡生！

祭坛周围的黑暗突然如同沸腾般剧烈翻涌，化作无数扭曲、嘶嚎、没有固定形态的暗影，如同决堤的黑色潮水，带着令人作呕的绝望与死寂气息，向他们疯狂扑来！这些“寂灭魔影”并非实体，却能直接穿透物理防御，攻击神魂！

“小心！是归墟中滋生的魔物，专噬神魂！”文鸿大声提醒，手中阵盘瞬间抛出，金光大盛，布下一道坚固的神魂防御阵法。

“冰封！”凌波清叱一声，青霜剑挥出，极寒剑气带着白虎的杀伐与冰封之意，将前方大片魔影瞬间冻结成黑色的冰雕。但魔影的数量仿佛无穷无尽，被冻结的瞬间，就有更多从仿佛没有尽头的黑暗中涌出，前仆后继。

“焚！”楚景耀怒吼，南明离火化作滔天火浪，汹涌向前。至阳至烈的神火对这些阴秽魔影有明显的克制作用，火焰过处，魔影发出无声的尖啸消散。但在此地，他的灵力消耗速度惊人，火焰的范围在魔影的冲击下肉眼可见地迅速缩小。

墨尘渊剑出如龙，简洁而高效。寂灭剑意中融入了青龙的生机，形成一种独特的平衡，每一剑刺出，漆黑的剑光都能精准地点散数道魔影，让其彻底湮灭。但他紧锁的眉头显示，他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此地无法快速恢复灵力，久战必危。

苏清鸢将琉璃镜祭在头顶，镜光洒下，形成一个相对稳定的保护光圈，暂时抵御住了魔影最猛烈的冲击。她没有盲目攻击，而是目光锐利如电，飞速地扫视着祭坛的结构、符文以及那枚碎片的状态，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分析着。

“这些魔影杀之不尽，根源在于这座祭坛，是祭坛的守卫！必须想办法突破它们，接近碎片！”

她尝试调动五行灵力，构筑一条临时通道，却发现归墟的规则极其古怪，外界的五行法则在这里被大幅削弱，法术效果十不存一。星钥的光芒坚定地指向碎片，却似乎无法直接驱散这些守护魔影。

就在战况陷入焦灼，众人的灵力以可怕速度消耗，防线开始不断收缩之际，祭坛上那些原本沉寂的古老符文，仿佛被他们的到来、战斗以及生人气息所激活，一个接一个地亮起了幽暗、冰冷的光芒。

最终，所有的幽光汇聚，在祭坛上空形成了数行清晰无比、由纯粹规则力量凝聚而成的上古神文，如同最终的审判，悬停在每个人眼前，直接烙印在心神之中：

“欲取‘虚空之鳞’，需启归墟之仪。”

（“虚空之鳞”，正是那枚特殊碎片的名字，信息自然被苏清鸢感知到。）

“祭品：五行本源之精魄，或……同源之鲜活神魂。”

“仪式启，‘鳞’现，归墟之门开一线。祭品落，契约成，持‘鳞’者可离。”

“拒仪，则永堕此间，同化归墟，万劫不复。”

冰冷的文字，蕴含着不容置疑的规则之力，压在每个人的心头，几乎令人窒息。

祭品！果然需要祭品！

五行本源之精魄，那是他们修行的根基，是神兽契约的部分力量源泉，一旦献出，修为尽废，道基摧毁，在这归墟中与死无异。而同源之鲜活神魂……指向性再明确不过——他们五人，正是同源而来、气息相连的伙伴！

这是一个残酷到极点的选择。要么，牺牲一人，以其神魂为祭品，换取其他四人带着“虚空之鳞”碎片离开；要么，所有人一起被困死在这永恒的归墟之中，灵力耗尽，神魂被同化湮灭。

“放他娘的屁！”楚景耀第一个怒火冲天，南明离火因他的暴怒而猛地窜高，将逼近的几只魔影烧成虚无，“想让小爷们自相残杀？做你娘的春秋大梦！”

凌波脸色冰寒如霜，握紧青霜剑，剑气凛冽：“宁战死，不苟活！”

文鸿和紫芜虽未说话，但眼神同样坚定，毫无退缩之意。

苏清鸢的心沉到了谷底。溯源殿壁画上的景象，那段残缺箴言中的“血”字，此刻都化为了冰冷的现实，扼住了她的喉咙。苏家的血脉，五灵之体，难道真的注定要成为某个仪式的祭品？

不！绝不！

她猛地甩头，将那股绝望的情绪强行压下。目光变得前所未有的锐利和冷静，死死盯着那祭坛、符文以及悬浮的“虚空之鳞”，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推演。